上写了两个字——兵符。
宋国向来只认兵符不认人,所以当初萧于建大张旗鼓的娶萧夫人,娶的可不是将门之女、贤淑的妻子,而是她身后的五万兵符!
只要萧于建一死,五万兵符就可任凭萧夫人处置......
萧夫人心里清楚明白,这是自己的筹码,也是长公主帮自己的原因。
她身下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能依附的除了皇室一族,便只有左相...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留在了皇宫门口,阮浮白和萧夫人下了车,皇帝安排的坐撵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夕阳西下,在金色的坐撵上闪闪发光。
告别萧夫人之后,阮浮白并没有坐上步撵,而是拉着管随期一起在宋国皇宫中行走。
阮浮白向管随期介绍皇宫中的亭台楼阁,穿梭在九曲回廊,夕阳在天便划出一道橘黄,笼罩着更个皇宫庄严森重。
“我和弟弟小时候并不受宠,只能在偏宫里住,所以对正宫并不熟悉。”阮浮白指向一处地,眸色动容,陷入了眸中回忆:“所以那时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出去就好了,天下广阔,我和弟弟一起走南闯北,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被这牢笼困住。”
管随期抿着唇,没想到公主竟然会将皇宫比做牢笼。
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悲伤。
阮浮白轻笑,看着天边斜阳,像是在和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可惜阴差阳错下,我们被永远的困在这个牢笼中了。”
她与阮浮生,不过都是苦中作乐的人而已...
管随期看着她,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用力的紧了紧。
阮浮白抬眼,对上了他那双清澈温柔的水眸。
藏在长袖中的两只手交握,阮浮白也没有在松开他。
二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南皇厅,南皇厅中人山人海,大多数的官员已经落座,身旁坐着自己携带的家眷。
“长公主到——”
太监的声音穿透整个宴会大厅,百般无聊的小皇帝眸色一亮,急速的抬眸向门口看去。
群臣浩浩荡荡的跪下,齐声:“长公主安。”
声音在大殿中回响,舞池中央的舞姬跪在两侧,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整齐的跪在了地上。
阮浮白一身深红色衣裙抬脚踏入,她脸上带着明媚娇艳的笑,微微向殿中央的小皇帝弯腰鞠躬:“皇上安,今日本公主来迟,望大家体谅。”
她的目光扫过群臣,群臣皆是一惊,急忙道:“不敢不敢......”
尚德宫距离皇宫并不远,来得迟说明她并未放在心上,公主不喜歌舞,更不喜外族歌舞,能来这参加宴会已经是难得...
小皇帝原本见到阮浮白的眼神明亮,可是在看到她身后的人时蓦然一怔,蹙眉问道:“这是谁?”
阮浮白替管随期回答:“这是我家中的男侍,管随期。”
说完,她转身坐到龙椅下的位置,这里位于龙椅之下,高台之上,镶嵌着金色的凤凰——这原是皇后的凤椅。
当今皇帝只有四妃,并没有皇后,所以凤椅理所应当的被小皇帝安排到了自己姐姐上。
凤座旁边设立了一个木椅,相比之下,木椅就简陋多了,这是供管随期坐的。
方青在后院等候,这次的宴会由管随期来服侍阮浮白。
见公主落座,大家这才再次回到座位上,若有若无的打量着长公主身边的男侍。
这可是长公主第一次带男侍来参加宴会,保不齐是带出来向大家介绍,这位以后就是她身边的红人。
这群大臣里莫属萧于建最开心,他看着坐在阮浮白身边的男子,身体中血液沸腾......
管随期可是他送给长公主的人呐!
萧于建沾沾自喜,看向旁边寡淡少言的萧夫人都觉得眼顺了几分——
不过马车撞到柱子她居然没死,还真是可惜......
管随期坐在阮浮白的身边,学着下面大臣家眷的样子,拿着公筷给阮浮白布菜。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宴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满心满眼的都是认真的给公主布菜。
在他专注着布菜时,许多人也在偷偷的打量他。
男子头型饱满,乌发被金冠束起,留出了细白修长的脖颈。他身姿卓越,宽肩窄腰,端坐在位置上也如松柏一样挺拔。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停留在他的眼睛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宛如皓月,是一双单纯又多情的眸子。
这样漂亮的少年,像是误入人间的谪仙,一眼就能让人沉沦在他的美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