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内的隔间中。
池澜将写好的信交给了秦义,对上他的眼神时,池澜忍不住地说道:“大爷就这般不想我与秦岸在一起?”
秦义顿了顿,经过上一回这女娃娃当着众人的面怼他,也不意外她会这么直白的问出这些话来了。
他道:“池姑娘,你是个好姑娘,你适合天下任何一个男子,但……”
他目光没有半点柔情,冷厉且直白道:“但你唯独不适合秦岸。”
“你于他的仕途毫无帮助可言,也并非是个能够持家的贤妻良母,秦岸往后只能往上走,任何拖累他往上走的人、事、物都不行。”
“……”池澜嗤笑了声,心下鄙夷,“您这心思到底是真心为他好,还是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为了自己为完成的大愿?”
秦义瞬间被她点燃,他冷眉竖对。
“自然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这个秦家,为了秦氏的未来,他该要担当的大任,是天下苍生,他要做的事是青史留名,还有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手握滔天的权势……绝非会让女儿情长拖延一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池澜对于他这一番话感到无语。
她面上带着笑,但却不知是为秦岸有他这样的父亲感到悲哀,还是为他感到可笑。
秦岸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但,并非是以秦义给他安排的道路来实现,也不该是像个傀儡那样过那一生。
池澜与他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人已经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沟通不来。
她将信放下了,转身就离开。
秦义看着她留下的信沉默了许久。
*
在池澜焦急地等待秦岸的回信时,秦义却动了异样的心思。
某日。
“扬儿。”
秦义在向老太太请完安后离开时喊住了秦扬,秦扬疑惑地回头,想不到大伯会叫他,也不知他叫住自己要做些什么。
“扬儿可还记得刘瑛老先生?”秦义对他道。
秦扬震惊,立马回道:“记得!自然是记得,小时候就是刘先生教的字!”
秦义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他道:“刘老先生昨日送了信过来,还问了你,信中也写了许多对你的嘱托……”
“真的吗?”秦扬挑眉,不敢置信中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惊喜,“不知大伯可否让我看看那信?”
秦义看着秦扬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笑道:“好,你随我过来吧。”
“嗯嗯。”
二夫人和秦皎从一脸疑惑到了悟,看着秦扬跟着秦义离开。
“阿娘,二哥何时这般出息了?竟然能让书法大拿记住他……”秦皎蹙眉,感到疑惑。
二夫人打了她一下,恼道:“这你死孩子怎么说话的?你二哥那手字写得好你不知道?肯定是你二哥有那天赋,被刘老先生给记住了,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寄信过来问候。”
二夫人越说越开心,心中欢喜极了,但秦皎反觉得有奇怪的地方,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是二哥惹了事,大伯怕伤及无辜,这才让他单独去了书房。
肯定是这样的!
秦皎深信不疑,心中不由地好奇秦扬做了什么事竟然能惊动了大伯!?
秦皎暗自留了个心眼,耐不住好奇,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葳蕤轩。
“大伯?”秦扬看着这熟悉的院门,疑惑出声,“怎么来葳蕤轩了?”
秦义讳莫如深道:“待会你便知道了。”
秦扬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来到秦岸的书房,秦扬微微震惊了一番,这还是他长大之后第一回来这,以往他这里都是重地,或说是禁地,听闻里面的打扫都是秦岸一人做的。
秦义面色凝重,他道:“还记得沈府送来的那封信吗?”
秦扬点了点头。
“可是大哥回信了?”
秦扬心中算了算日子,发现也离那日送信出去到上京送信回来的来往日程也差不多了。
秦义道:“我没将信送出去。”
“!!!”秦扬吃惊,他道,“为何?若不送信出去问清楚大哥,那……”
他对上秦义的眼神,秦扬忽地懂了。
他喉结滚了滚,眼神晦涩,道:“大伯是想促成这段姻缘么?那……”
他顿了顿,想要将池澜二字说出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两个字滚过唇齿,又被他咽了下去。
“这是岸儿的际遇,不管是戚家还是沈家,只要有利于我们秦家,就算手段多么卑劣,能达成目的那便是好计谋。”
“……”秦扬一时语塞,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印象中的秦义并非这个样子的,秦扬认识的他是光风霁月、年少有为、恪守礼法、端人正士的君子,又怎会说出、做出这样的事?
秦义拍了拍他的肩,道:“扬儿,你是个好孩子,秦家的未来都是靠你们的,你们兄弟才是我们秦氏一族走向辉煌的希望!”
“……”秦扬忽觉得肩上压下来了一双沉甸甸的担子,百感交集。
他咽了咽,问道:“大伯想要我做什么?”
秦义满意一笑,他道:“你不是喜欢池澜吗?”
秦扬喉头一紧,腰杆瞬间挺直着,他道:“大伯……您这是何意?”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我们既是为秦家的牟利者,亦是合作者,自然不会让你个人白白付出的。”
秦扬目光幽深,颔首。
“需要我做什么?”
秦义从书房的案桌上拿起一封信,他眸光一凝,道:“这是……池澜的那一封信?”
秦义点了点头。
“你依着她的信给她写回信。”秦义道,“这书房之中随意一处都是有秦岸的笔迹,你模仿着写,一定要模仿得十足像,池澜那个丫头可不是个好骗的……”
秦义叮嘱着,秦扬又道:“那怎么能让池澜嫁给我?”
秦义哼笑了声,他从一个书架中掏出一小沓信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