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随领路太监入了宫,在半道上遇见了也是进宫的沈太傅,秦岸上前拜见。
“沈大人。”
沈太傅闻声,都没用正眼看他,冷哼了声,拂袖走得更快了些。
秦岸大步上前跟着,他拱手道:“多谢大人在圣上面前替晚辈解释,晚辈在此多谢大人。”
沈太傅呵了声,斜眼睨他,叹道:“我道是谁呢,原是为爱归家的你啊……”
秦岸能感受到他的阴阳怪气,态度恭谦,“大人,是晚辈辜负了您……”
“诶,”沈太傅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可别说这话,我受不起。”
“大人……”
沈太傅决定不管他说了什么,他都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走着,秦岸跟在身后,真诚地道歉,却没有得到沈太傅的半点回应,秦岸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好到了地方,秦岸也住了嘴,跟随着出门迎他们的太监走了进去。
明台之上,一位身材魁梧,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上,秦岸跟在沈太傅一同叩见。
“微臣/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翻着奏折,眼皮都没掀,沉声道:“秦岸你可知罪?”
秦岸恭谦回道:“知罪。”
“哦?那你来说说你的罪过。”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抬起眼来端详着面前的俊美青年,好奇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草民不该擅自缺席宫宴,让陛下、沈大人难做。”
“嗯……”皇帝点了点头,等着他的后文,不料他却闭了嘴,没了下文,他拧眉,道:“还有呢?”
秦岸一顿,道:“理应与陛下、沈大人商量行事。”
“嗯。”皇帝见状还是不满意,他道,“就没有了?”
“草民以为没有了。”秦岸如实回答。
“……”
皇帝大掌一拍,将旁边伺候的小宫女小太监吓了一激灵。
“对于你那位能让你失了理智,千里迢迢赶回去的女子,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秦岸默然,“不知陛下想要问什么?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帝冷光扫视着他,顿了顿,他道,“那便说说你与她如何相识相知相恋的。”
沈太傅:“……”
秦岸:“?”
沈太傅一时傻了眼,他也料不到皇帝竟这般八卦,竟好奇这个,本以为会是什么大型问罪现场,结果……
秦岸也愣了愣,及时回神,疑问在心中盘旋了圈,便沉声讲起了与池澜相识相知相恋的事。
皇帝抿着茶,模样惬意,让一旁的沈太傅不知所措。
等秦岸将始末都讲完后,皇帝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卷子,他道:“这是你的考卷,不如再说一说你这策论?”
“是。”
说到了策论,沈太傅也加入了讨论队伍,三人交谈了许久,皇帝又从奏折中挑选几个,让秦岸回答,虽没有明确表示他对他的回答的态度,但沈太傅也知皇帝是满意的。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
月上树梢。
皇帝将奏折阖上,他道:“好了,今儿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说罢,便让人送他出宫。
秦岸全程毫无怨言,态度恭谦,行完礼后,跟随引路太监出去了。
“沈爱卿留下。”
沈太傅端坐着,应道:“是。”
皇帝抿了口茶,淡声道:“如何?”
“陛下是说秦岸?”
皇帝挑眉。
沈太傅实话实说:“是个好苗子,陛下是要重点培养?”
皇帝默不作声。
“你觉得朕该给他什么官职?”皇帝问他。
如今就剩下这个状元郎没有封赐相应的官职。
“这……”
沈太傅还未回答,皇帝又道:“他冥顽不灵,身负弱点,容易被人胁迫,又有前车之鉴,不宜将他放的太高。”
沈太傅心下一紧,连忙道:“那陛下是想……”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晓对方的意图,皇帝点头道:“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若成了,那便是好的,若不成……”
殿中两人忽地沉默。
若是不成,那也仅仅是损失一个人,难担重任的人。
翌日。
秦岸早早的就进了皇宫听皇帝封赐,不是众人所料想中的高官厚禄,也不是轻松的差事。
而是边角旮旯中的一个不知名县城的县令。
众人纷纷猜测,许是那夜他胆大到直接翘了宫宴惹怒皇上的结果,不过是看在他是状元的份上,给他一个差事应付了事罢了。
一时间,一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人都歇了想要招揽他,或是招为女婿的心思,见到皇帝对他不冷不热,整个席间也没多少人与他搭腔。
秦岸不动如山,对这一结果也不算很震惊,安然端坐在席间,无人上前打搅也算是乐得自在。
*
池澜醒来之时得知秦岸已经入了宫了,她也不想这样干等着,收拾了收拾,准备出门在上京城内逛逛,在秦岸回来之前找点事情干。
上京城果真繁华。
人流如织,车水马龙,还有许多奇怪面孔的人,叽里咕噜地说着一大堆池澜听都没听过的话。
她猜想,应该就是秦岸书房有关外域的书中写的西域人了,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络腮胡,姿态豪迈热情。
池澜多瞧了几眼,那些人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目光友善地热情地冲她挥手,她也报之以微笑。
买了不少的吃食,吃撑了的池澜在马车上坐着难受,决定下车去瞧瞧。
这不就碰巧遇上了途径此处的熟人。
“池澜!?”
池澜回头看,见到李庭朝她又惊喜又热切地笑着。
“殿下。”池澜敛眸朝他行礼。
“你怎么也来京城了?”李庭自然地上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