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床上人不见了,抓着被褥惊惑:“景南浔?”
背后却是伸来一双手,环在自己腰间,头顶传来柔和如茶的男音:“在这。”
她转身抬手,一只放到自己额上,一只放到景南浔额上,更是奇怪:“烧没退呢?”
(啊?)
看来景南浔发烧虽难得,要退烧也不容易。
她皱着眉问:“还难受吗?”
景南浔摇摇头。
“骗子。”林幺初想挣脱开他:“我去给你弄药,你烧太久了。”
景南浔却抓住她的手,似问非问:“等等好吗……昨晚,是不是有人对我动口了?”
(哈哈!你知道?)
林幺初瞪时无法面对,眼神躲避,怪不好意思。可她转念一想,明明是眼前的男人纠缠在先,便挣开他偏过身:“病了也要装睡,两句‘不许走’,究竟是不是你说的?”
“咳咳,”景南浔偏头:“我不记得。”
(切,阿溆别信他。)
林幺初狡猾道:“不记得?那就是没人对你动口,你的臆想罢了。”
景南浔用手去勾她的唇:“哦?原来是我的臆想,只是夫人的唇上,有男子的味道呢,很奇怪。”
“孟浪。”林幺初不再与他周旋,转身帮他弄药,还一边告诉他:“昨夜后来的事可能你确实不知道。金风玉露来过,我将药拿给他们了。”她一笑:“兄弟两个,挺有意思的。”
景南浔似乎想起什么,眉间多了一抹憾色,怅然道:“是啊,营里面少有的双生子,北骑营另一对双生子,还是你知道的,陈忠和陈义。”
(是白头山那位老乡长的儿子。)
(那景泆后来是真的睡着了……阿溆说的话,你也没听到了。好可惜!)
林幺初:“他们说,已经跟了你十多年。”
连金风玉露都已经跟了景南浔十多年,那陈忠和陈义也至少是北骑营不知多少批之前的士兵了。就是死去很久了的两位下属,景南浔都记得清楚,每每提及他们,仍然会遗憾怅惘。
事实上,他记得每一位为他而死的下属,或者说战士。他们生是大堼的兵,死后也是守护着大堼的亡魂。
景南浔:“北骑营招的新兵,没有超过十五岁的。你昨晚在校场看到的,都是三十岁之上的壮年,其余的新兵都在南场。”
林幺初明白了。
她手上的药饼也已经弄好,刚要转身去要热水,帐外有人来报:“将军,宫里来人,传唤您入宫。”
二人对视一眼,都显得有些奇怪。
现在还很早,不过卯时,宫中便来了口诏,而且能送到北骑营来找景南浔,必定已是先去过了一趟顺安王府。
那便是有要紧的事。
景南浔披上斗篷出去:“什么事?”
将士道:“不知。”
景南浔:“知道了,备马。”
将士:“是。”
林幺初已经穿了外衫出来,拦下那小将士:“公子麻烦帮我将药泡开,尽快送来,多谢。”
将士接过:“是王妃。”
二人回到帐内,没有朝服在营内,景南浔便换上了一身甲胄。
林幺初替他正了衣领,有些担忧:“你还在发烧,可以吗?”
景南浔:“我没事,陛下现在宣我入宫,一定有要事要见我。你可以留在这等我回来接你,也可以自己先回家,我有可能快不了。”
林幺初点头:“好。放心,那里有我。”
她是说祠堂。
景南浔信任的点头,将送来的汤药大口喝尽,便飞身骑上黑刺客,踏出了北骑营,直入皇宫。
(宫里出了什么事?)
北骑营内,蒙笛又来了。
这次,他脸上带着难色。
“将军,我进来了!”不等里面有人回答,他便顾不得规矩的闯了进来。
他看上去是刚骑快马赶过来的,显得有些急迫,却只看到林幺初,没见到景南浔。
林幺初告诉他:“蒙笛,南浔刚刚进宫了,你找他有事吗?”
蒙笛不作铺垫:“珠翠死了。”
(什么?)
林幺初凝色。
蒙笛:“昨天,应该是拦下那位老婢子的时候,我手上的银针掉了。今早我去解珠翠身上的绳子准备带她走,她抢过地上的银针,挑断了脖子上的动脉。”
(!)
这一天一夜,她一个人被关在祠堂,绑在柱子上,困了一天一夜,不知从何时起发现了地上与她一样孤零零的银针,也不知何时准备好,以这样痛苦的方式送自己上路。
林幺初的计划再次被打乱,不过,珠翠死了也好,死人才不会乱开口。
她思虑了一阵,才道:“还是按原来的,让邓华芸的婢子送她去官府吧。”
蒙笛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将军进宫,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林幺初摇摇头:“我们也奇怪,陛下从未这么早宣他过。”
蒙笛:“嗯…王妃你,现在回家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林幺初虽然在收拾行囊,却并不是要走:“不了,我在这等他回来。”
蒙笛:“好,我走了。”
……
景南浔进宫,直到下晚才回营,却是一脸正色。
他先是对一位将卒道:“去准备吧,明早就要启程,叫他们要写信的,写快点,今晚夜练取消,早半个时辰就寝,不要误时。”
将卒:“是将军。”
林幺初在营内等着他,这一天,她都有种不妙的预感,直到见到景南浔人平安回来亦不曾减。
景南浔将披风挂到衣架上,林幺初问他:“发生什么了?”
他的脸上从未有如此严肃的神色,至少在林幺初面前还是第一次:“户照的镇国公叛乱了,明早开始,我会领着北骑营赴西南镇压。”
(镇国公?!)
林幺初一惊,有些担忧,她先是再探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