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浔还未能从林幺初的话中脱身,蒙笛和兰萝便一同出来迎接了。
他们下马,兰萝扑上前:“王妃你今晚怎么回来了!”
蒙笛亦是满眼离不开自己的主子:“主公你可算回来了,圣上一早宣你进宫,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先去寥萧斋等我。”
“哦好。”
偏就算是夜已深,几人还未曾往内走,冯可柔还是知晓了二人回来的动静,殷勤现身。
她穿着桃粉的诃子裙,微露出光滑的胸口,外披了件兔绒带帽斗篷,头发都已散下了,就以这样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出现了。
林幺初并未去注意她,问兰萝:“思允睡了?”
兰萝见到自家王妃便欣喜,一直带着笑:“小公子睡下了,王妃用完膳了吗?我去给你打水沐浴啊?”
林幺初眉间隐着正色,却不忍拒绝她的好意:“去吧。”
兰萝便去了。
冯可柔直奔景南浔:“泆哥哥!妍妍两天没见你了!”
(还这么高兴,看来,邓春芸忙着为自己布置后路,还没顾得上你这个侄女呢。)
“泆哥哥,你累不累啊,去军营是去练兵的吗?泆哥哥,你理理妍妍嘛!”
景南浔连正眼都未给她,牵着林幺初的手往府内走,可冯可柔娇娇滴滴的跟着他们,也不知避嫌。
景南浔心想,既然邓春芸该死,冯可柔也不必继续留在府上碍眼了。毕竟之后的几个月,林幺初不仅见不到自己,还要日日与这个恶心人的堂妹住在一起,自己会心疼。
他头也不回对身后道:“给你一个晚上考虑,你是要回你的冯宅,还是被我丢到大街上。”
冯可柔不知所措:“你在说什么啊泆哥哥,妍妍为何听不明白?”
“我只说一遍,听不懂滚回你的西房好好想。”丢下这句话,他便带着林幺初回了内院。
他将行囊放下:“我先去寥萧斋,你在这等着我。”
林幺初乖乖点头。
兰萝在外敲门:“王妃,水好了。”
林幺初开门让她进来,拉她坐了下来,兰萝觉得有些奇怪,自家的王妃今日,好像有心事。
“王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幺初便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大将军府]---
“夫人!”蜜心进去对邓春芸汇报道。
邓春芸拉着她:“怎么样,官府那怎么说?”
“晚些官府又派了人过来,奴婢叫守卫拦下了,只是称您病了。夫人,您是大将军夫人,他们不敢轻易拿您的。”
邓春芸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瘫坐到椅子上。
“那就好。对,我可是这大将军府的主母,他们岂敢拿我?只是我姐姐的婢子为何会找到珠翠?”
“奴婢不知,她在狱吏面前闭口不提这件事。只不过夫人,我们留在衙门的探子说,今日看到是蒙笛送那老婢子进的官府。”
“蒙笛?”
她心中揣测,立马汗毛立起:“这么说,泆儿他是知道了?”
蜜心摇头:“这就不知了。”
“珠翠是在那婢子面前挑断了动脉,看来,珠翠是与蒙笛见过面了。”
她低估了珠翠对她的忠心,她甚至从心里从来没想过珠翠会为她守住这些秘密,甚至从一开始她就觉得,珠翠一定将所有的事全都告诉了蒙笛。
“泆儿要是知道他生母的事,绝对不会放过我。”
(哼,你现在才知道要慌。)
她轻声盘算,无人能听清:“我总不能连他都杀了,泆儿是我最大的荣耀……”
“夫人,珠翠她死了,怎么才好呢?”蜜心只是心疼同为奴婢的珠翠,她为邓春芸做了那么多事,这一次,却为了她而死。
珠翠死了,邓春芸只是少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奴婢,可她却是欣慰的,至少这些事,除了她自己,再没有旁人能够知晓全部了。
“死了就死了,什么叫怎么办才好?怎么,你是怪我没能护住她,还是怨我太狠了不将她的尸首带回来?你若是心疼她,那你也去陪她好了!”她双目凶狠,死死盯住蜜心犹如一匹母狼在盯一只小羔羊,吓得蜜心连连后退了几步,跪下磕头。
“夫人是奴婢不好,奴婢对夫人绝无二心,若奴婢被官府抓去,奴婢…奴婢定会守口如瓶!”
邓春芸逼近几步掐住她的脖子:“我要你守些什么?你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掐的不算紧,但能让人困在她的手掌心,蜜心只得流着泪惶恐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门外有下人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邓春芸这才松开她。
她压低声音警告她:“记着你的身份,你的命在谁那。”
蜜心疯狂点头,连气都不敢喘。
邓春芸整理了衣服,面不改色的出去了。
(珠翠啊,你看到了吗,你舍出性命相保的主子,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忠心的。)
(若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不会选择从一开始就不帮她?)
景宏德召集了麾下的腾越军,将一切整顿好后才回府。
他满身重甲,腰悬佩剑,将邓春芸吓了一跳。
“你……老爷今日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
邓春芸本就为珠翠的事焦头烂额,忧心自己的下半辈子该如何去面对,一天下来,坐立不安想不出对策,现在又看到景宏德这副样子的回来,甚至有些害怕见到他。
不过她一想,景宏德一早便进了宫里,到现在才回来,根本没有机会得知官府的事,便大胆出来了。
景宏德脱下狻猊兜鍪交给三石,一身疲惫地坐了下来,长舒了口气,才拍着邓春芸的手背道:“春芸,我要出征了。”
“怎么,去打哪的仗?”
“去户照,温绍起兵造反。他也是气不过,自己将十多岁的女儿一个人送进宫,从户照到燕京,一路跋山涉水,是我我也心疼。到如今好不容易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