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成熟男性醇厚、暖意的关怀声在凡雨头顶响起:“安凡雨同学,怎么看你今天脸色如此憔悴?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老师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安凡雨只闻其声,便已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抬眸看向那人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用教师这身皮囊伪装的衣冠禽兽。
凡雨在视线对上那双恶心贪婪的目光时,后背已是一阵发凉,当即就惊慌垂下了眼眸,向后急急退了两步,声音倒是尽量保持淡定、疏离的语气答道:“我没事。”
上次那件事后,他并没有在班级上刻意刁难过凡雨,只是偶尔利用了这张慈眉善目的好人面孔假装关怀一下自己的学生对她东拉西扯的瞎问一通,像是对她有意试探着什么。
冯臻见眼前的人想走连忙率先一步挡住了对方的去路,双手下意识摩挲起来,语气支支吾吾道:“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笑意渐浓,余光已四处探查操场一番,打着心里的小算盘再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这时,一声朝气蓬勃、爽朗的男性声音被刻意放大,打断了他的问话道:“冯老师好!”
冯臻看向已跑近的男生,眸底当即闪过一抹不快,但还是强颜欢笑道:“顾……顾子城啊,好好好好。”
“老师这节没课吗?那和我们一起打球怎么样,正好我们缺人。”
冯臻抿嘴微笑着对他摆摆手,拒绝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人尽已被顾子城拽进了球场内。
顾子城一副献殷勤的模样帮他捏捏肩膀做放松,嘴巴跟抹了蜜是的拍马屁道:“呦,看老师这一身的肌肉线条,平时肯定没少练吧?”
冯臻被他这么蛮力的按摩,脸都绿了,立马吃痛的鬼哭狼嚎道:“啊……顾子城同学你手劲轻些,老师肩胛骨快散架了。”
也是这时顾子城抬眸有意无意的朝身后的那道身影轻轻瞥了一眼。
此刻凡雨已经转过身去,刚刚揣在校服包里握紧铁器的手终是一松,暗暗呼出一口憋在心口多时的气体。
这时迎面走来一名陌生女生叫住她道:“你叫安凡雨是吧?”
凡雨疑惑的看着女生点了点头回应。
“你们班体育委员说器材室那边人手不够,让我叫你去帮忙。”
凡雨没多想,还真就老实巴交的点点头朝器材室的方向走去。
到达器材室门口时,凡雨看着室内尽是空无一人,正当她一头雾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
突然凡雨视野内一团漆黑,她的上半身已被塑料袋笼罩住,霎那间还未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身后当即又是一股不知名的蛮力袭来,凡雨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向地面上摔去。
也是这恍惚间,凡雨听到多名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凡雨顾不上思考什么,立马挣扎着就要从地面上爬起来,哪知这刻一切都是徒劳,她发现自己被人从身后死死的压制住了,此刻自己已经没有一丝反抗的无力。
视线依旧漆黑一片,凡雨心头一慌,声音颤抖的隔着麻袋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当下的空隙中,无人应答。
“我,我是……”我是七班的安凡雨,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正当凡雨准备再问下一句时,她感到下身顿时一凉,随即她听到了类似照相机拍照的声音传来。
顿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整个人疯狂奋力挣扎反抗起来,可她忘了,她早已被那些人压制住了,哪还能有余力反抗。
她只能在麻袋内艰难发音怒斥道:“你,你们……无耻,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
还没骂到几句,凡雨脑袋被人隔着麻袋拽着往墙壁上撞去,随即一阵“嗡嗡”的耳鸣声加晕眩恶心感袭来。
也是这时终于有人回应她了,这人是捏着嗓子说话的,可依旧能听出这是女生的声音,她说:“安凡雨,以后离顾子城远一些,他不是你能惦记的人,在敢耍心机接近,下次拍照可就不是不露脸这么简单了。”说着,那人好似蹲下了身,因为声音离凡雨很近,她低声冷森说:“你知道吗?刚刚那些照片拍的可漂亮了,想让大家都看看吗?想的话尽管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我保证学校的公布栏上会……”
对方那些污秽的话还未说完,凡雨内心再也承受不了,情绪崩溃大哭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c市的某个医院的病房内,有几个穿黑衣的男子正一脸着急的四处寻找着什么人。
“那小子人呢,哪去了?刚刚不是还在的吗?”
“我我我不知道啊,刚看他还没醒,我叫阿原先守着就去打饭了。”
“我我我,我上厕所去了。”
“没用的废物。”气急败坏正不知如何是好的男子,突然视线停顿在了眼前那一堆乱糟糟的床铺上,他走近抬手朝床铺上轻轻查探去,随即脸色一变道:“床上还有余温,他身上有伤应该没走远,你们快去找,再找不到你们自己去二哥那交差。”
“是”
而此刻医院门口外,一袭黑衣,头戴黑色棒球帽的少年,佝偻着身子已经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内。
出租车司机问道:“您去哪?”
“文新南路常胜小区”
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在那天以为必死无疑快要失去意识的最后短短几秒钟里,脑海里最后出现的人,尽不是那一张张虚伪丑陋另人憎恶的亲戚面孔,也不是我最在乎的两个女人——妈妈和姐姐。
而是,那个女生,叫安凡雨的人。
那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也从未信任和期待过,却始终视我如亲人,担忧我的女生。
此刻,死里逃生的我,想去见见她,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这么想着,阿冰苍白的脸有些疲惫的靠在车窗上,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内心多了一丝欣喜,激动和满足。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低声自言自语道:“安凡雨,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都是你,不曾离开未曾改变。”
此刻夜晚的公园冷清而凄凉,幽幽冷湖畔,耳边是“呼呼”刮过的冷风,双手已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