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显气得不行,语气也重了几分,“秦姑娘,我看你方才的谈吐,不像是个古板之人,你来说,我说的话对不对?” 秦冬雪尴尬的笑了两声,“汪先生,我觉得,阿团现今还小,且他比较粘人,若是突然让他单独在外半个月,怕是不...不妥......” 汪文显顿时吹胡子瞪眼,“男子汉大丈夫,立足于天下!何况这孩子他......”他忽然顿住嘴,胡子敲了下,“男孩子家,怎能软弱不堪,离不开母亲?若是如此,那更应该留他在这里,锻炼他的脾性!” “汪文显!”张大河忍无可忍,“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你的坏脾气!如今阿团是我和我娘子在养,他如何,便是我们说了算!最多一学时便要回家一次!就这样,你爱教不教!” 说着,他主动去牵阿团的手,“跟爹爹娘亲回家去。” “你给我站住!”汪文显看他们真的要走,急急出声。 他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道,“一学时便一学时,不过这七日内,你们要答应,不能打扰我的教学计划!” 张大河颔首,“成交!” 汪文显松了口气,随即便有些迫不及待,“既如此,那你们今日离开,就把这孩子给我留下来吧。” 秦冬雪一愣,还没说话,一旁的张大河就立刻道,“今日不行。今日出门匆忙,尚未给阿团收拾衣物,我需要回去收拾一番,明日会将他送过来。” 一旁的阿团急忙也跟着点点头,“老爷爷,我,我需要回去收拾衣物的。” 汪文显明显很喜爱阿团,他一开口,便立刻软了语气,“好,那你们这便回去,明日,明日一定要把人给我送来,知道吗?” 张大河微微颔首,“知道了!” ...... 从城里回家的路上,张大河坐在前方的车辕上赶着牛车,秦冬雪抱着阿团坐在后面的车棚里,一家人都没有说话。 虽然说了要送阿团上学堂,但秦冬雪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把孩子送去。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自从穿越过来后,糯米团子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这忽然就要分别,秦冬雪当真是不舍。 回到家,秦冬雪抱着阿团对张大河道,“我今晚跟阿团一起睡。” 张大河进屋的脚步一顿,看向秦冬雪,幽幽道,“他去上学不是你提出来的吗?这就不舍得了?” 秦冬雪捏着阿团的脸颊,道,“我送阿团上学是为了让他接触更好的东西,这跟我舍不舍得不冲突。你休要胡说八道。” 张大河双手抱臂,靠在屋门上,道,“行啊,那我今晚也跟他睡。我们一起睡!” 于是,晚上一家三口躺在炕上,秦冬雪不舍的拉着阿团的小手,低声嘱咐,“阿团去了之后要记得听汪先生的话。有什么事情就给娘亲来信,娘亲一定会看的。” “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也要跟娘亲讲,娘亲去看你。” 说着,她似是怕嘱咐的不够,“若是不适应汪先生的教学,也不要怕,记得跟汪先生讲,若是害怕的话,就找娘亲去跟他说......” 阿团紧紧的依偎在秦冬雪的怀里,听着她絮絮叨叨,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娘亲,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尊重学究,认真学习。” 秦冬雪看他乖巧的样子,一时间又是欣慰又是辛酸,忍不住亲了亲糯米团子的脸蛋,“乖......” 张大河只是瞥了母子俩一眼,什么也没说。却在等阿团睡着之后,悄悄起身,将他抱了起来。 秦冬雪惊醒,看着他,“你做什么?” 张大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娘子怕是忘了,如今我们两个才是最亲近的人。” 秦冬雪:“不过就一晚而已,你快把阿团放下。” 张大河身子一顿,暧昧的凑过来问,“放下来,娘子不怕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吗?” 秦冬雪:??? 这狗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张大河抱着阿团,快步离开了房间。 再回来时,只剩下他一个人。 秦冬雪背过身去不想理他,却不曾想这男人惯会蹬鼻子上脸,直接扑了上来。 “娘子如此,会让我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难道是往日我伺候的不好,所以你宁愿跟那小孩睡,也不愿意与我一起?” 秦冬雪的脸登时变得熏红,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大河也笑,从背后揽住秦冬雪,薄唇凑到她耳后,低声道,“好,不闹了,那我们来说些娘子感兴趣的。” 秦冬雪一顿,看向他,神色认真,“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有,我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你也不必勉强自己,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于我。我不介意的,张大河。” 张大河薄唇紧抿,盯着秦冬雪,一时移不开眼睛。 就是这般的模样,当初她就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才让他越来越被她吸引,以至今日,深陷难抑。 深深地在她脖颈里吸了口气,张大河嗓音嘶哑,“没有勉强。告知与你,本就是应该的。” 夜已深了,房间里寂静一片,显得呼吸声无比清晰。张大河娓娓说道,“我并非什么张大河。真正的张大河,是我的亲卫,在三年前的戍边战役中,为了救我就已经牺牲了。我真正的身份,是大邺朝护国将军之子,少将军沈牧云。” 尽管早已料到几分原貌,但在听到他亲口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时,秦冬雪还是心口一紧。 原来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他。 张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