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早到的学生也纷纷被这动静引得围在办公室门口。
“我管不了你了,你去找校长!”刘见起身就拉扯着于鱼直奔校门口。
校长站在校门口例行检查着同学们的仪容仪表,于鱼就这么站在大门口,被指着鼻子骂“这个学生太差了!太坏了!我管不了她了!”入校的学生、老师、送孩子的家长和校外摆摊的商贩,每个人都目睹着这场单方面的施压,路过的同学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这种目光一道又一道仿佛凌迟,于鱼只能把头越埋越低,她想,这个学校待不下去了。
校长询问缘由时于鱼只抿着嘴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神经班主任怎么了?突然发疯?昨天不是都解决了吗?
妈妈又来了,在妈妈和校长、教导主任的三方劝说下,于鱼被迫屈服了,她写下了人生的第一份检讨,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被迫去给班主任道歉,但刘见却并不领情。
“你去全校面前念这篇检讨,向我道歉。”
于鱼不依。
第三天,得知这件事情的爸爸和妈妈一起找到校长要个说法,刘见得知这件事情后,站在校长办公室的楼下破口大骂,直呼委屈。
于鱼以为态度终于强硬的父母和刘见一顿不合规矩的泼妇骂街后,校长和领导层能公平地对待这件事情,但仍然没有。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所谓官官相护,电视剧里的那些黑暗面并不只存在于成人社会,它们盘踞在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她无比痛恨着这些表面高尚实则阴暗的教育者,也怨恨着为什么出了事情,父母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责怪自己。
无法面对这一切,所以她逃了,一个人转学到了江城周边的一个小县城。
初来乍到,大家讶异于一个城里的女孩子怎么会来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学校,尽管于鱼已经在努力融入,却仍然显得格格不入。住校的第一天,新买的一件衣服就不见了,发现时衣服已经成了几块布条。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东西都有被人使用的痕迹,一瓶洗发水开了几天就没了。
于鱼没忍住给妈妈发消息抱怨,但妈妈的回复还是那么一如既往。
“你忍一忍,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可他们就是无缘无故的,我什么都没干,其他同学都说我好相处的,好些人都夸说没想到我适应得这么快。”
“那你也忍一忍,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到这边吗,就是因为你脾气太差,一点小事都忍不了才会有现在的局面,还不改改,还不引以为戒吗?”
看到这条信息的于鱼如坠冰窟,尽管转学,尽管一个人流落异乡遭受校园暴力,但妈妈没变。“你为什么永远让我忍?当初我在学校被欺负的时候也是,你到学校的第一反应就是斥责我,然后就是不停地忍,为什么?!”
于鱼仿佛陷进了一个暴躁情绪的怪圈,不能听到任何关于先前学校的事情,否则便会情绪失控。可她的妈妈偏偏时常拿那件事告诫她,教她成长、教她学聪明。
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孩子坚强的后盾,遇到事情都会站在孩子的这一边相信孩子,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第一反应永远是找她的问题,她不理解。
歇斯底里的情绪爆发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时常发生,每当于母拿刘见说事儿,于鱼都会瞬间崩溃,扯着嗓子怒斥、发疯,“我不是说过不准提这件事情吗?我说过任何人都不准给我提这件事!”而于母把这一切归结于女儿脾气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