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便不劳烦她了。诸位,有和定远侯同谋,或者想要我沈某人性命的,不妨站出来,难道只敢在背后做阴诡之事吗?”
李念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其余人纷纷低下头,屏气凝神,不敢置一词,霎时间方才闹哄哄的太和殿安静下来,仿佛一根针掉落都听得见声响。
沈兰清眯起眼睛,看了半晌,见没有人敢站出来,便说道:“把定远侯拉下去,廷杖。”
“请问皇夫殿下,要打……多少?”一旁的宦官战战兢兢地问道。
“一直打下去,打到有人站出来为止。”
杨静安被兵卒们拖拽了下去,不一会儿殿外便传来了连连惨叫声。
花朝嘴唇微动,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放到了花朝细嫩的脖子上,粗粝的茧子摩擦着她脆弱的青色血管,吓得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却听到沈兰清在她耳边无奈地说道:
“陛下胆子小,又身子虚,为何不待在乾清宫养病,何苦来这太和殿沾染这腥气?”
花朝没有回答他,过了半晌,便听见殿外杨静安的惨叫声越来越低,她看向大殿外,目光空洞,然而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什么也看不清。
静安,快死了吗?
终于有大臣按耐不住,挺身而出,怒斥道:“沈兰清,你这个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你带刀上殿已是对陛下的大不敬。无论定远侯是否有罪,应当交由大理寺审理,你怎能公然杖杀他?他可是有侯爵之位在身,是杨绛将军唯一的孩子。”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响应,立刻有三三两两的大臣站了出来,斥责道:“如今天子在殿上,你怎能这般越权?”
沈兰清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放在花朝脖子上的手,缓缓直起了身子,背对着花朝颔首示意,吕营目光一扫,立刻有兵卒上前,举起长矛对准这些大臣的身体狠狠一刺。
霎时间太和殿变成了人间炼狱,四五个人被贯穿倒下,又直挺挺地被拖走。
殿外杨静安的惨叫声已经渐渐消失了,只剩下板子打在皮肉上发出噼噼啪啪地声响。
“住手!”花朝突然喝道:“朕命你们住手!”
传令的宦官惊慌地看向沈兰清,见他点头同意,才敢跑出去传令,吕营也命手底下的将士收了兵器。
沈兰清目光玩味地看向花朝,“陛下,有何指示?”
“是朕,是朕指示静安派人去谋杀你的。”花朝强装镇定,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云裳想上前扶她,却被她用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直接挥开。
“陛下想要杀臣?”沈兰清直视着花朝眼中滔天的杀意,眸光幽暗深不可测。
花朝没有搭话,她一手扶着龙椅,止不住地喘息着。
沈兰清发出嘲讽的笑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想要臣死,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上面沾染的鲜血还未曾抹去,把剑柄递到了花朝面前,目光沉沉地问道:“只是臣想知道,为什么?”
花朝猛地伸出手握住他的剑,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什么?沈兰清你野心勃勃,篡权夺位,杀了我的父母,我的兄长!现在把持着朝政,天下人只知沈兰清,不知赵花朝,我怎么能不杀你!”
花朝眼中含泪,双眼圆睁,目眦欲裂,仿佛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一个无助的孤女,握紧手中的剑只求一个真相。
“你敢不敢告诉我,告诉文武百官,我的家人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沈兰清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失笑出声,大殿里寂静异常,更显得他的笑声阴森恐怖,他好容易止住笑声才道:
“没错,赵显是我杀的。”
杀害君王是十恶不赦的重罪,立刻有大臣想要跳将起来,却看到了吕营手中的剑,上面的血珠在阳光下鲜艳夺目,随即止住了自己不该有的念想。
“赵显他德不配位,利用肮脏龌龊的手段夺得皇位,逼死了先皇,臣不过是在回报先皇的知遇之恩罢了。”
沈兰清一直在笑,笑得肆意,笑得疯狂,他似是要做一柄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剖开花朝心头的伤疤。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低三下四的文弱小官,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大臣,距离皇位不过一步之遥,花朝不过在他的喜怒之间苟且偷生罢了。
花朝发出了一声愤怒地低吼,她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把剑捅向了沈兰清。
面对她毫无章法的出剑,沈兰清一动不动,丝毫不躲闪,那剑便直直地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兰清抬手握住了剑刃,将剑用力拔出,剑身带出了淋漓的鲜血,他的手也被利刃划开,血流如注,他却握着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笑道:
“陛下,心脏在这里,捅肩膀是杀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