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绝手肘制压着她不得不向下,“何事,你可有追查?”
“没有,他的事又不是什么好事,知多祸多。”荣绮说着同时反手就将他的手腕一扯,荣绝不慎向前踏出一步稳定,兄妹两默契一笑,是荣绝输了,没防住荣绮。
“聪明。”荣绝这句也不知在夸她哪方面,荣绮骄傲地仰着头总之她照单全收。两兄妹在大街上倒是有了一些只有小时候才体会过的闲暇玩闹。
“爷,小九错了。”小九跪在车厢里,低头等罚。视线中只有窗布影子飘飘,厢地铺上柔软的皮毛毯,茶盘安稳置于窗下,热茶的白气影影绰绰,香气时不时引入鼻息。宴殃用两指抬起他的下巴,那湖泊般的眼眸想要将嫉妒溺亡。
“聊什么了?”他多想是那个给她布菜的侍人,那近在咫尺,那一举一动,他嫉妒他渴望。这样的心情会把自己淹没,不禁地加重呼吸。
“没有,将军她夸干爹用人有方,说,说干爹细心体贴。”啪的一声,小九的耳边脸颊辛辣,他捂着脸惶恐地仰视,宴殃阴沉着脸,比任何时候都可怖。小九对上这双眼眸,全身发抖,惊恐地跪回原样。
“小九,将军不是会阿谀奉承的人。”宴殃知道,荣绮不会。她的眼里只有强者,她是从杀场上回来的人,那是一个只有强者才会活下来的地方。
墓地之所以可怕是人畏惧死亡,死亡聚集之处必是人敬而远之的地方。而宴殃的府上诡静是数年的生死权衡之外的附着堆砌,宴殃不喜闹,府上便精简,由此很多地方早已荒芜,但宴殃仇家多,府上暗里有许多双眼睛像是山洞里待命的蝙蝠保护着他,又等待着杀戮和血腥。
黑衣人跪在书桌前,宴殃没点灯只是坐在暗处,黑暗是顶级的捕食者,他贪婪月光,微薄的光胆怯地徘徊边际,这幽暗的深渊却在匍匐等待。
“南疆要放弃龙月郎了?”他在暗处开口,黑暗中毛巾滑过光滑的物件表面的阴影晃晃。当深渊开始想要吞噬时,它必将卷起旋涡沉沦。
那人跪爬着上前挪了一步,补充道“南疆百寨之间本就勾心斗角,此事又被我们有意泄露出去,恐怕寨主要面临的可不仅仅是丧子之痛了。”
宴殃发出了满意的鼻音,而后冷笑,“是个机会。就当是送老皇帝一份大礼好了。”青瓷被放在桌面上,光栖息在上,佛像显露,一半明一半暗,笑看世人。
“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有您是曲国的福气。”
听完奉承话的宴殃将佛像往前一推,只听清脆惊天。黑暗中露出了他的脸,显在月光下,青筋丝丝若隐若现在他的太阳穴。他俯视地上青瓷碎片——佛也好神也罢,阎王通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