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丝毫没被这声猝不及防的尖叫影响,起身走进厨房:“我熬了粥。”
大早上的又喝无味的白粥。
盛衿雾月眉稍蹙,说:“我们今天去外面……”
季褚望把盛好的粥放在餐桌上:“八宝粥,昨天你在超市买的。”
眉端高翘,她倒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会煲粥?”
他坐在她对面,拿起汤勺,勺面的银光晃亮他薄凉的唇。
“跟你学的。”
“可是我没教你啊。”
一口热粥暖进胃里,盛衿雾思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难怪你昨天被我吼了还站在厨房不肯走,原来是偷偷在学艺!”
季褚望挽起衣袖,露出的腕骨劲净嶙峋,像提笔浅绛的山脉。
“咦?”
盛衿雾瞧着,感到一丝不对劲,不禁咬着汤匙,来回梭巡着他的手,才发现缺了什么。
“你的手表呢?”
薄唇润进小口粥,喉结上下动作猴,他才简短吐出两字:“卖了。”
长睫惊得连颤了好几下,盛衿雾重复:“卖了?”
“嗯。”
她连即吞下粥,追问:“为什么?”
见她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放下汤匙,一双凤眼呷了少许碗沿飘上的雾气,湿漉扑灵。
“那天下了公交车,你撇下我,我没车费,只好找个路人把它卖了。”
“啊?”
这么说,这个罪魁祸首是她?
盛衿雾握紧汤匙,可疑的薄红从两颊蹿到耳尖,慌乱生出了一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那个……那天我不是想……我不是故意撇下你的。”
碗里的雾气被男人细长的手指拨开,他轻应:“没事。”
瞥到他手背上的红点,她眼底又起了疑惑:“昨晚你不是扎的右手吗,怎么左手也有针孔?”
少女的肉粉唇瓣一翕一动,但下唇的伤口明显可见。
他凤目锁着,也问:“怎么咬破了唇?”
“这个啊,不小心弄的。”
昨晚的心惊不想再忆起,盛衿雾故作轻松,转移话题:“你要是喜欢带手表的话,我今天下课后给你买块新的,保证正品,但事先说清楚,你要百达翡丽那么贵的,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
他垂眼,薄而淡红的眼皮盖住里面的情绪:“不用。”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那块手表与你不搭。”
季褚望抬眼,姣长萧逸的眼弧上。
一对浅褐瞳孔外,寥寥焰色淡转浓。
“第一次?”
说话人瞳中的焰哑燃,烧得盛衿雾忘记咀嚼,就愣愣咽下了嘴里的粥。
滚热从嗓口堕到胃里,吁成一团热气,烫到了心窝。
她连忙补充道:“去年,在淮京的寺庙里,你烧香排在我前面。”
凤眼敛合,他喉咙轻动,一丝异样情绪漾湮:“然后?”
“我觉得你更适合戴佛珠。”
传闻,身上有檀香气味的人与佛有缘。
所以,她认为季褚望不适合俗物。
季褚望闻言,唇侧微不可察地弯了一瞬,倒也不推辞:“那就有劳了。”
“你这人……”
他接过她的话:“脸皮厚?顺杆往上爬?”
“不是,”盛衿雾冲他娇俏一笑,“我是想说,你这人厨艺还不错,诶,你今天到底是去做什么兼职啊?”
他回她一个神秘的笑:“保密。”
撅起唇,盛衿雾不满地搅动碗里的粥。
心下愤愤决定,下午给他在路边摊上买条几十块钱的手链随意应付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