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闷哼重重传入耳,盛衿雾心底猛沉。
“季褚望,你撞到哪儿了?”
“别动。”
压在他胸口的手也不敢动了,她小心翼翼地试问:“……别是腰吧?”
眼底掠过一丝痛楚,他低头撇掉。
看着她发顶旋了一圈柔和安谧的光,他翘起唇角,不动声色地放开熨帖在她软腰上的掌心,只留几个指头虚扶着。
“你怎么样?”
他竟然还担忧着她。
盛衿雾心里生起愧疚,认真应道:“我没事。”
嗓声落稳,他放心地松手:“好,那先扶我起来。”
怀里的人撑起身,头上松垮的盘发骤然散落。
齐腰的长发围圈住两人的脸。
筑造的小小方寸空间,沉默密闭。
只有呼吸在无声倾吐、交换。
杏眼惊觉一瞬,猝不及防撞进两汪幽潭。
心底一慌,盛衿雾挣扎着起身,膝盖却摁到了铺在地上的发。
一个吃疼的趔趄,她直接坐到了他身上。
男人的小腹,一刹收紧。
底上的少女明显感觉到这动作,热气从尾椎蹿到后脑勺,臊红横洒全身,她更是慌得想要逃。
“小心点。”
见身下人握住她的衣袖,想要托起她,盛衿雾红脸又迅速覆上层绝望:“季褚望,你能不能当睁只眼闭只眼,当我不存在?”
“不能。”
盛衿雾:?
“我需要你。”
!
她剜了他一眼,欲骂无耻,就听到他艰难地呼了口气。
“送我去医院,这次撞到腰了。”
“……”
-
急诊室内,灯光与主治医生都是那么的熟悉。
“没伤及筋骨,只是软组织损伤,先冷敷再吃药喷药,四十八小时后热敷消肿,如果痛,就吃片阿司匹林。”
万亥说完,见站着的盛衿雾仍是一脸愁,给季褚望使了个眼色:“你劝劝你女朋友。”
后者仰头,看着少女,嗓音平静:“我不疼。”
盛衿雾开口,回应的却是万亥说的那句话:“万医生,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是哥们。”
万亥把黑白X片放进纸袋里,语重心长地提醒:“短短三天两晚,你们都是一起来挂急诊,年轻人还是注意下身体吧,别太躁动了。”
盛衿雾狠狠瞪了眼说话人,后者却无视她,招手示意季褚望靠近。
不知说了句什么,季褚望一阵沉默后,只淡淡回了四个字。
“好的,医生。”
出了诊室,盛衿雾手臂一伸,拦住拿着药单的男人,问:“那坏医生同你说什么了?”
“坏医生?”
想到刚才那句悄悄话,季褚望目色稍凛,认肯她的叫法:“嗯,的确是坏医生。”
“诶,我是你的房东,你不能忽略我提的问题。”
他凝着她,浅褐瞳眸轻动,问:“租客得对房东有求必应?”
盛衿雾仍举着手臂,不假思索道:“当然。”
“那房东也会对租客有求必应?”
“不会。”
对于少女的霸王条款,季褚望配合着问下去:“原因。”
她指着自己,倨傲起尖俏的下巴:“我的地盘必须是我说了算。”
“好。”
“就一个好字?他对你说了什么啊,你就这么袒护他?”
季褚望勾了勾食指,盛衿雾好奇靠近。
“他说,我们两个得悠着点儿,一次花样儿别太多,传统的那几种就完全能够对付。”
男人的气息潮湿烫热。
盛衿雾的右耳被那污言秽语噬咬,整张俏脸都快要焚烧起来。
急急捂住双耳,她眼皮轻抬,头顶亮白的灯倒映在那对清澈干净的杏仁眼里,起了别样动人明昳的妩媚。
狠狠斜了他一眼,她丢下两字:“流氓!”
凝睇着那俏影支棱着两条纤纤细腿跑远,季褚望站在原地,腰腹两侧的滑腻触感再度袭身,喉头没由来地一紧。
他垂下眼帘,笼住眼底星点的火沫,微不可闻地咀嚼她吐出的那两字。
“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