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人心善,救救孩子,开膛破肚吾也认。”
凌煦义正辞严,“我不枉杀无辜,”说罢取了一粒金丹让妇人服下,
“这颗丹药名叫暮府,可延你三日寿命,至于三日后是死是活任凭造化。而且若你的孩子真是魔,我便要带走他的。”
他不能将魔遗留人界,这是大忌。
妇人抚着肚子有些不忍,眼角又湿润起来,“只要他能活,离开吾也罢……”
凌煦将妇人撑起,捏决闪身将她带去最近的人家。
……
妇人方才落了红,眼见不过一个时辰就要临盆,好不容易等来稳婆,那稳婆一见肚皮便骇得要命,直往外逃。
凌煦手里拿着三桑玉在门口堵着,“莫怕,若是能保母子平安,这枚三桑玉便是你的酬谢。”
三桑玉是家喻户晓的宝贝,只因从前一个玉匠得了几颗发了家,更让三桑玉有了招财的好意头。
稳婆一看便直了眼,乖乖进屋去了。
凌煦站在茅草屋外,如今已是入夜,更深露重又添寒凉,他不由想知道灵希如今可还好,有没有挨饿受冻。
他从前极少来凡世,倒不是觉得凡世凄苦,只是隔了几重天,凡人之中的道理,凌煦有好些想不通道不明。
人族寿短情深,反而常被执念填心,一生所求不过一二,却攒了数辈子的因果,在轮回之中浮浮沉沉。
为神的日子漫漫,便活得不够紧张,更何况凌煦这类从小悟了“洒脱”二字的神仙,更是自诩无欲无求,最怕有执念暗生。
然而执念非生而为人所致,因造化弄人情难自已所致。所遇非愿,自然难捱,任他如何神通广大,都有难以左右之事。
只不过凌煦尚未有如此无奈的一刻,眼高于顶了。
“生了生了!是个男娃。”稳婆在门口高呼,想招呼凌煦进屋来看,却怕血气冲撞了大人,还没等凌煦进门,便回身去屋内抱了孩子出来。
凌煦还未见过襁褓中的婴儿,只敢让稳婆抱着。
那小童眉心一颗灰痣,眉眼端正,极机灵地到处瞧,可惜胎里带的弱症太凶,让他四肢孱弱得很。
瞧见凌煦,那小童眉头一皱竟哭闹起来,眉间灰痣一闪即止,凌煦还以为看花了眼。
凌煦抬手抚上小童额头,仔细探查其血脉根源。
往前寻了数十万年,不知过了多少人道轮回,都还未及根本,他却遇到一股极熟悉的力量。
这神力历经数十万年还能扎实绵长,可见施术之人修为高深。
这小童竟与灵希也有渊源。
凌煦掐指算来正是漆子休化无,灵希投身人道的时候,顿觉奇妙。
灵希那股修为既护了他的命脉,又封印了他的本源。凌煦便知这小童怕是真有魔族血脉。
但转念一想,阿希只是封印了他定有缘由,何况他有夭亡之象,便也不愿深究,便抬手收了术法,示意稳婆抱进屋去。
他一日的奔波疲累一扫而光,直记挂着见到阿希定要与她讲讲这小童。却又想到灵希已经记不起这番事来,凌煦又是轻叹。
他甚想得知灵希从前的故事,却又不舍得灵希记起那段磋磨岁月。
虽然推己夺人,他觉得若让灵希选择,不管痛苦与否,她一定希望谨记所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