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地抹了把眼泪,然后才将门慢慢打开。
门口的感应灯时明时暗,徐生将方才的怒气撇干净,他再次走近她,又再次低头。
“把话说清楚。”
宋茱萸的眼睛异常酸涩,眼泪在眼眶里转呀转,冷漠得不留任何回旋余地,“没什么好说的。”
“学校那边怎么办,会这么爽快放你走?”徐生找不到将她留下的借口。
“这很简单,赔违约金就是。我走后学校会看着安排,会有更优秀的老师接管班级,我相信松松很快就会适应,所以你不必担心这点。”
会适应。
徐生听得想发笑,嘲讽化为苦涩,她凭什么讲得这么轻松啊。
“那我呢,你打算用什么赔?嗯?”他语气里尽是疏离。
宋茱萸难以抑制生|理性的眼红,眼泪越积越多,密密麻麻的像是下了场大雨,就那样无助地望着他。
徐生也朝她心口戳刀子,不留情面:“要走的不是你吗,你在委屈什么啊?”
宋茱萸几步走上去,搂过他的脖子吻过去,泪水温热浸湿了他的脸。徐生一把将她抱起往屋里走,防盗门哐当一声滑过,自动落锁。
徐生将她放在餐桌上,温热|潮湿的气息扑向她,他捧着她的脸忘情地与她亲吻,不断深入,像是遗留在深海上的孤舟,顺着海浪飘啊飘,宋茱萸的身子很快就软了下来。
意乱情迷之时,徐生察觉到她伸出了手,解他运动裤上的抽绳。
徐生当下就清醒了,死死按住她的手,阻止她进一步动作,“做什么?”
宋茱萸不顾他的反对,直接将手覆了上去,“赔你。”
徐生往后退,冷笑一声,“你打算用这个赔?”
绳子上的结已经散了。
宋茱萸将手搭在他的后颈上,指甲不轻不重地挠着他,刮着他,一双杏眼染着说不明的情|欲,往死里撩拨着他。
“我明早就走。”
徐生扫了眼身旁收拾好的各类行李,她又从身后摸了盒东西,塞进他的手中,而后幽幽开口,“做不做,你说了算。”
徐生低头看了眼,是盒未拆封的套子。
宋茱萸用脚尖在他膝盖间隙里勾了勾。
徐生再也无法克制,拿着那盒套,单手将她抱起,重重推开卧室门,入侵这片陌生领地。
晚风卷起纯白的纱帐,室内是属于她的气息,像是闯进一座面包屋,甜丝丝的奶油气息,摧毁着他的意识。
徐生把她扔在床上,左膝半跪在她身旁,将她软白的小臂压了压,下最后通牒,“想清楚了?没后悔的余地。”
宋茱萸拽着他的衣领往下拉,“明天最早那班车,你还在浪费时间。”
……
果然,男人在这种事上,不会给你留任何余地。
宋茱萸被他撞得往后仰退。
徐生摁住她汗涔涔的侧腰,一遍又一遍,亲吻安抚着她。
……
事后,徐生背过她点了支烟。
一米二宽的单人床很窄,宋茱萸往他那个方向看去。他后背的肌理线条格外流畅,宽肩下是精瘦有力的腰。
似乎,还能回味出方才的力度。
徐生不敢回头看她,捏烟的手都在抖。
宋茱萸知道,徐生哭了。
她慢慢挪过去,搂上他的腰,鼻尖安抚似的在他身后蹭了蹭。
“就非走不可吗?”
“因为那个人?”
宋茱萸:“……”
徐生哽咽了,“我他妈就想要个解释,有那么难吗?”
宋茱萸回宜川那晚,他实在放心不下,转头将车停在车库,也去买了张去宜川的火车票。
就在病房门口,他亲眼看着她奔向病床,拥抱了那个男人。或许是哥哥呢,是亲戚也说不准。
她明知道他会胡思乱想,就他妈不愿意解释,哪怕半句话也没有。
宋茱萸知道他误会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摩天轮上,愿望是替他许的吧?”
“离开小镇,也因为他。”
徐生宛若被扔进接近冰冷深海中,浑身的血液也在顷刻间凝结,他忍不住质问:“我在你这儿,到底算什么啊?”
“你有喜欢过我吗?”
宋茱萸还是抱着他,语气却淡淡的:“不喜欢行不行,新鲜感行不行?”
“新鲜感也谈不上喜欢吧。”她心一横补了句。
徐生捏着烟再抽不下去,他用几乎恳求的语气,“我不想你走。”
她说,“徐生,我们不顺路了,就这么简单。”
徐生红透了眼。
两人拥抱时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但为什么又觉得隔得那么远。
“什么叫不顺路,你又想走哪条路?”
无论哪条路,他都乐意奉陪。
宋茱萸不想再聊下去,毫无情绪地擦掉眼泪,她的声音很轻,劝他也劝自己。
“山高水长,我们各走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