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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1 / 2)

【12】

吃完饭,几人从小金理发店出来,刘志杰被他爸叫去帮忙,商亭坐上摩托车启动正要走,何一芳在身后叫住了他:“小亭。”

她看着小,其实真实年龄要比商亭还大三岁。

商亭戴头盔的手一顿,侧目瞧她:“芳姐。”

何一芳走到他跟前,回避着少年的目光,表情犹豫:“过几天——就是你爸爸的生日,到时候别忘了去墓地看看他。”

她算是商平的远方亲戚,当年和家人初到冬港时受过他不少照顾。

起初她一直把平叔当成敬重的长辈对待,可自从家里出事后,一切都变了……

何一芳略微走神,不知想到了什么,隐在暗处的黑眸闪过几不可见的痛苦和阴鸷。

听到“爸爸”这两个字,少年的神色陡然一沉,他不发一言,回头继续戴头盔,动作间满是沉默的抗拒,背影挺拔而倔强。

何一芳做了自己该做的,剩下商亭该怎么办她就管不着了。

思及此,她转身要走,却听到商亭隔着头盔,暗含讥讽的语调:“我以为你恨他不比我少。”

何一芳脚步猛地一顿,背影僵硬。

她没吭声,垂在身侧的手却慢慢收紧,力道很重,骨节都泛起白。

气氛一时陷入莫名的凝滞,直到胡小金的出现才打破。

“哎,商亭你怎么还没走啊?”胡小金出来扔垃圾,随口问道。

商亭最后瞥了眼怔在原地的何一芳,抬手放下透明挡板,把手转动,重机摩托瞬时发出轰鸣,车离弦般飞驰而去。

“呸呸呸!”胡小金扇了扇扑到跟前的尾气,眉头紧皱,“臭小子开这么快要死啊!”

她走到路边的绿色垃圾桶前,捏着盖子打开,屏住呼吸把垃圾塞了进去,回来时发现何一芳还站在那,脸色苍白得吓人。

“小芳?”

她推了何一芳一把,女生倏然回神,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直愣愣盯着胡小金,极为神经质。

如同刚从什么可怖的噩梦中挣脱苏醒。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回去给你爸喂饭了。”胡小金笑道。

“哦,哦。”何一芳长睫颤动扑闪,似才重新找回灵魂,木然点头,抬脚就要走。

却在下一秒目光流转时,注意到了街对面一前一后散步的两个人,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太坐在轮椅里,而她的老伴在身后推着她,二人走得很慢,如同和喧闹的世界隔绝了一般,氛围静谧,不忍打扰。

胡小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无感慨的叹道:“真可怜啊,曾奶奶多好一人啊,怎么就得了那种怪病呢。”

何一芳眉头微蹙,声音哑涩:“什么病啊?”

胡小金:“听我爸说,是叫什么渐冻症,说是得了这个病的话,患者会逐渐肌肉萎缩,身体像被慢慢冻住一样,话都不能说,瘫在那里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胡小金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立马紧抿双唇,抱歉地看向何一芳。

“小芳我不是那个意思……”

何一芳面色如常,她似乎根本没在意胡小金后面说了什么,而是直直望着街对面的老两口,老僧入定般,直到一声刺耳的车喇叭将她的思绪扯回。

她深吸口气,收回眼没什么力气地说:“小金姐,我先走了。”

胡小金担忧地点点头:“嗯,路上注意安全。”

刚推开老房子的陈旧木门,一个不知名的物体突然向她飞了过来,何一芳躲闪不及,额角被重重砸中,很快,她感到汩汩温热的液体从创口冒出,滑过眼角,汇集于尖俏的下巴滴落在地。

“哐当”一声,陶土茶杯碎在了脚边,残留的茶水溅到女生纯白的裙摆。

何一芳向后扶住门框,眼前暗了暗,她颤着手摸向额头的伤口,满掌心刺眼的红色。

那道正在流血的口子仿佛是在心上,叫她胸腔抽痛不已,连带着呼吸都滞涩起来。

何一芳面上毫无情绪,她盯着掌心,忽然极为讽刺地嗤笑出声。

“臭婊/子你他妈还知道回来!你成心想饿死老子是不是?”一道连呼带喘的咒骂在床上响起,而且愈演愈烈,“小贱人又去陪哪个男人睡觉了?啊?想把老子丢下是吧,老子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只要你他妈一天是我何建军的女儿,你他妈就得伺候老子!”

男人粗俗恶毒的话语如同倒豆子一般绵绵不绝,只开了盏钨丝灯的小房间如同压抑的囚牢,弥漫着叫人作呕的骚臭味,地上除了刚刚碎裂的茶杯,还有各种被何建军扔到地上的物件。

何一芳如同失去灵魂的人偶,没管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默默关上门,将手里的烤鸭放在小桌上,弯腰开始收拾。

捡到一处,血就滴到一处,她的视线也被红色染湿了,往下落的不知是血,还是泪。

“臭婊/子,跟你妈一样骚,就知道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出去勾引男人,你老子躺床上都快生蛆了也不知道回来给老子翻翻身!”

何建军手支着想坐起来,可胸部以下毫无知觉的沉重身体叫他不得其法,只能烦躁地使唤何一芳:“过来把老子扶起来,带的什么回来?好香,满屋子都是那个味。”

何一芳手捏紧,指尖狠狠掐进掌心,丝丝疼痛叫她不至于崩溃。

她深吸口气,强忍眩晕,把装着两只鸭腿和几个包子的塑料袋放在床头。

何建军如同饿狗见食,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何一芳这才抖着手抽出几张纸按在伤口上,很快纸巾便湿透了。

刚刚被砸中的瞬间,脑袋翁的一响,眼前闪现白光。

她还庆幸的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

缓过劲来,她坐到小桌前,扫了眼床上干瘪阴沉的男人,眼球干涩无比,想哭却哭不出来,从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与疲惫。

就好像她正陷在一个满是污泥的沼泽地里,一动不动就已经出不来了,却还是有双肮脏漆黑的手不肯放过她,死死把她向深渊拉扯。

何一芳扯下被何建军弄脏的床单,单薄消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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