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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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神节的前一天,泽孟就已经提前洋溢起节日的氛围。
家家户户和街上店铺的门口都已经挂上了七角灯,灯的每个角上都系着写上了吉祥话的窄竹条。百姓的竹条上写的都是阖家安康之类的话,店铺求的大多是财源滚滚。风一吹过,窄竹条随着风摇摆,据说这是女神娘娘在聆听百姓的祈福,来年一定会保佑祈福之人。
江家门口准备了小小的一个,十分精致,是江母做的。竹条上的除了家常的吉祥话外,还有江蓠加的一句“天下无病无灾”。
江决吭哧吭哧地爬上梯子挂好七角灯,江蓠在灯下虔诚地想,其实要是大家的平平安安的,她自己倒霉一点也没关系。当然,要是自己不要运气总是这么背就更好啦。希望女神娘娘今年保佑所有人好运连连。
“阿杏!”有人远远喊她。
一听就是谢兰君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她跑过去。
“我来给你送衣服啦!”谢兰君兴高采烈,眼里有些小骄傲,“明天咱们的战甲和战靴!”
她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女把衣服呈上:“我老觉得咱们的衣裳蹴鞠十分不便,就参照了一些外邦人的衣裳改了好几回,改出了这种新的,交给人赶工,昨天夜里刚做完。还有鞋子,咱们的鞋子也不好穿,让鞋匠改制了,你试试吧。”
“好。”江蓠把她带到自己的卧房,拿起衣裳一瞧,“这样式的还挺好看。”
浅鹅黄的衣裳,窄窄的袖口和裤腿,方便了活动。但又有保守的小马甲和较寻常衣裳更短的的分成几片的裙摆,在方便的同时也不会因为活动而不雅。
“你看这鞋也不同,我觉得绣花鞋不好,寻常的靴子又重,就综合了一下。让鞋匠靴子改短换掉鞋底,用软软的布料做鞋面再加上系带,舒服又贴脚。”
江蓠在她的帮助下穿好这新样式的一身,发现确实方便合身又不会不得体,泽孟的大家伙平日穿着也都比较随心,想来也不会觉得她们的样子有什么不妥。
“你真厉害。”江蓠由衷夸赞。
谢兰君扬起头,眯着眼摆摆手:“一般厉害。明天咱们整齐划一,击败吴二!”
*城中某处宅邸,地下囚室。
这里却暗得很,只靠几盏烛火照明。
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墙上挂着的一排排刑具,长针、棘刺、弯钩、短刀、小型锯……
每一样上头干涸的陈年血渍和着斑斑锈迹,在跳动的烛火中反着狰狞可怖的光。
“哗——”一盆冷水当头盖下。
两个被绑在木架上皮肉破碎的人被刺激得一哆嗦。
昨天夜里折磨他们的人语气恭敬道:“主子,这两人昨夜一开始还嘴硬得很,最后招得干干净净。”
他们无力地睁开眼,只见眼前一人发髻松散,白衣翩翩,长身而立,眼底轻蔑:“没能杀了我,你们是不是很遗憾?”
面对他的询问,二人无话可说。
人人只见喜着玄色衣袍张狂恣肆喜怒无常的黑罗刹厉王殿下可怕,却不知身着白袍面色淡漠的解无咎比着黑衣时更令人感到森然。
他们想起关于他残忍嗜杀的传言,知道自己落在这阎王手里必定不得好活,反倒无所顾忌,咬牙恨恨道:“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要杀要剐,有本事给个痛快。”
“哦?”他缓缓踱步,像是在思考他们的话,“想要痛快?”
他的语气冷得像冰,二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忽然像是认命一般,垂头丧气,心想依这阎王的性子,杀他不成反被捉,即使自己该招的都招了,必然还是碎尸万段的下场。
解无咎对他二人态度的转变不置可否,像是随手一般拿起放在他们二人面前染了血的供状:“要是知道你们二人招得如此彻底,你们的主子会作何感想?”
二人沉默,反正没能把解无咎杀了,自己无论落到谁手里都不得好死。
“别灰心,本王向来是非分明。”解无咎笑笑,“如你们所愿,让你们走个痛快。”
二人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相信?”
“多谢厉王殿下。”他们苦笑,心想自己是不是疯了,人家要杀自己,自己竟要谢恩。
解无咎语调平平地宣判他们的死刑:“依本朝律,谋杀皇亲者,当受枭首之刑。本王念你二人供认主谋有功,酌减一等,仅斩首而不示众。”
解无咎朝李胥摊出右手,李胥立刻会意,取下刀递上。
二人皆是长舒一口气,引颈受戮。
解无咎手法利落,刀刃穿过骨头之间的缝隙。
“骨碌碌……”两枚头颅头在地。
“赵牧呢?”解无咎漫不经心地拎出条帕子把手擦净,又仔细擦拭刀上的血迹,一袭白衣仍旧无暇,没染上半分颜色。
“回主子的话,刚回来。”
“叫他来暗房见我。另外,去问问高缪排查的进度,再把药材的账目明细搬去书房,我今晚要看。”
“是。”李胥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