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于是她便想哄着西川先下去。
面对柳念青希冀的眼神,西川沉默了片刻又道,“念青姑娘,我曾听太子说你身手很好。”
“不如…你先下去,接我一下可好?”
柳念青愣了一下,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想没想到西川会提出如此直白的要求。
她心里犹豫了片刻便纵身跳了下去。
果然稳当落地,连篮子里的酒都没有撒出来一点。
她仰头看墙上的西川,转身便打算离开。
她可没打算真的接他下来。
可两人还未对视片刻,西川心意一动似是无畏,一跃而下。
人从天而降,柳念青手边的酒碎了一地。
西川的手不知何时护上了她的头,不经意间鼻尖划过她的脸颊,温热的唇齿贴着她的耳朵,两人好似相拥着沉沦。
躺在地上的柳念青看着月亮晃了神,她好像听到西川的心在跳...
两个人的心似乎一起在跳,风不动影子也不动。
此刻她好像依偎在西川的怀中,他将她整个人都抱住了。
摔了一跤,好像也没那么疼。
柳念青没有说话,过了不久西川满怀歉意地坐起来看向她。
“是谁,谁在那?”不远处有人提着灯走了过来。墙边的动静有些大,恰好惊醒了夜里巡视的老仆。
眼看着要被人发现了,柳念青可能放着西川在侯府不管。她拉过西川的手,顺势搂上了他的腰,借力攀上了围墙。
柳念青松开了抱着西川的手,淡淡地说了句,“先生可真重啊。”
西川看着空落落的手,“念青姑娘,是在下冒犯了。”
柳念青哑哑一笑,手上的酒砸了个干净,就当亡故的人已经喝到了。
今夜她可不想再与西川纠缠了,可他却不言不语地跟上自己。
他说夜里贼子多,不好让柳念青一个人回去。
柳念青轻蔑地看了一眼西川那副弱身子骨,若真是有贼子,他也护不了自己。但总是不好拂西川的面子,便不作声地让他跟着。
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拉着长长的,逐渐纠缠在一起。
有一阵没有来处的风吹过幡布,吹乱柳念青的发丝。
风动心动,柳念青回了头,她唇齿微启喉咙发干,“你是谁?”
胸腔里好像有什么重重地落下。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彼此,只需一步便可跨越。
西川望着柳念青清冷疏离的眼睛,“你...觉得我是谁?”
柳念青怯懦地伸出了手想要触碰,西川静静的站着。他那双明亮又黯淡的眼睛,为何…总让她觉得熟悉,似乎在梦里见过。
风声萧萧带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一刻柳念青看着赤红马上的那人朝自己伸出了手,将自己拉上了马。
她的手和西川错开。
马背上她看着西川站在原地越离越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萧知柯单手持缰,他腾出一只扶着她的左肩,“别看了,人已经远了。”
柳念青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萧知临这个疯子今天又想干什么。
景王见她不语,出言嘲讽道:“你不是跟太子郎有情妾有意吗?怎么跟他的幕僚勾搭在一起了?”
柳念青答:“路上遇见而已。”
萧知临盘算着柳念青已经不适合呆着教坊司了,“什么时候可以进东宫?”
柳念青沉思片刻,“很快。”
“可惜了。”萧知临看了一眼怀中人感叹道,“可惜我还没有等到你心甘情愿把你自己献给我,你就要嫁给别人了。”
柳念青说:“殿下若是沉迷美色,不如多给自己纳几房美妾吧。”
萧知柯抓着柳念青的肩膀,她整个人都被往上提了一下,“好狠心的人呀,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柳念青假意谄媚地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像是要投入萧知柯的怀抱,“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当年在雁城要不是遇见了你,我也不至于又回到教坊司。”
萧知柯低声笑着说,“谁叫当年我对你一见钟情,就连你逃出了金陵,我还对你念念不忘。”
“我果真是没看错你呀。上天有幸,让我在北边又遇见你了。做我的人总比做乱臣贼子好,你也不亏。”
纵使柳念青要嫁给萧知临,她左肩上的疤痕还是属于他。
这是她这辈子都洗不掉的印记。
教坊司不远处,萧知柯放柳念青下了马。他俯身贴在她耳边说:“等我坐上了那个位置,那时你一定要站在我身边看着才好。”
“记住不要背叛我,锦衣卫是我的,柳凭风的命也是我的。”
柳念青盈盈一笑,“谢殿下抬举,念青等着那一天快点来。”
万籁俱寂,檐铃被风吹动像极了钟鸣寺的钟声。
那年的祝卿玉浑身是伤,她要咬着牙逃出了金陵,倒在虫鸣四起的荒野里。
是山间的农户救了她。
养好了伤的第一件事,祝卿玉就拿匕首生生挖掉左肩上教坊司烙下的印记。
血肉会再生,可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
念青也不在了……
她答应过念青要去找她弟弟,她一路北上四处躲避锦衣卫的追捕。
终于在雁城边的一个挖石场见到了柳凭风,为了贿赂挖石场的管事,祝卿玉找了家当铺把自己的芙蓉佩当了。
她想着找到白松玉就好,找到了就可以赎回来了。
可那天白玉松战死在白石洲的消息传回雁城,她又遇见了萧知柯。
萧知柯高大的人影笼住了祝卿玉,他说:“那天我去了,可惜没有点到你。”
“没想到我们又遇见了,真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