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老式的白瓷碗盛着,加了紫菜和小鱼干,几滴香油浮在汤面上,热气腾腾的,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陆眠是真饿了,摘下眼镜,舀起颗馄饨送到嘴边吹气。
她怕烫,嘴又小,一口口细嚼慢咽,吃得很慢。
江沉放下勺子时,她碗里还剩大半碗。
江沉看着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外公家那只娇生惯养,毛病贼多,吃饭只能吃肉糜的十二色金渐层。
说起来,他俩颜色还挺像。
他视线在女孩毛茸茸的发顶上停留了一秒,很快收回。
半碗馄饨下肚,陆眠身子暖和了不少,想起在警局时尚未结束的话题。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叫顾维骆来,你就站在那给他打?”她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江沉没那么傻。
不会傻到一个人单独走夜路给混混们堵到他的机会,不会傻到棍子都抡到眼前了还不躲。
从这个角度切入,今晚的一切,包括进询问室前,顾维骆那个意味不明的笑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江沉指尖轻点桌面,没回答。
如果不是陆眠出现,黄毛现在应该躺在医院里,不出意外的话,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但他不太想告诉陆眠这些。
尤其是在顾维骆那句衷告之后。
大概是遗传了生父那边的性格,江沉从小到大都是个极度冷漠自私的人,待人做事也以减少麻烦,保证自身利益最大化为第一原则,所以,他并不觉得今晚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他们既然来找麻烦,他就会用最狠最直接的方式回击,不给自己留后患。
直到今天顾维骆的话提醒了他,在旁人眼中,这是不对且过火的。
江沉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他挺在意陆眠的。
他不想让陆眠觉得自己是个偏执暴戾的疯子。
毕竟她看上去就很乖,会被吓跑。
“如果今天躲着他们的话,”沉默数秒,江沉开了口,“以后可能有无数次,很麻烦。”
“而且,就算警察没来,过几分钟也会有巡逻队会来,那地方以前经常有人打架。”
“唔......好像也挺对。”
陆眠完全不知道说话间江沉的心思已经转过了那么多道,很没立场地同意了他的观点。
如果这次不解决,以后被那些小混混缠上还挺难搞的,这次是拿棍子,下次可能就是拿刀了,那些人挺没有下限的。
“你放心吧,顾维骆和我说为首的那个案底挺多,又赶上专项整治,这次肯定得进去关几天。”
她已经在心底认定江沉是个不会打架的好好学生,于是反过来安慰他,顺便给他科普安全意识,“你就算想解决至少多带几个人,那个棍子......嗯?你的手?”
陆眠瞥到他的手,青了块,边缘处还有几道伤口,已经结痂了,但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江沉闻言扫了下,收回眼,“刚擦到了。”
语气平淡得过分。
这时,门帘被人拉动,冷风灌入。
“菜单在墙上,筷子汤勺......”老板抬了抬眼,看清来人后,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老老实实地喊了句欢迎光临。
来人身形修长挺拔,五官矜贵儒雅,眼神疏离,戗驳领西装外套和双排扣大衣勾勒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小小的店面一下子拥挤起来。
进了店,男人并不说话,目光慢悠悠在店内转了圈。
而后落在江沉头上,红棕色瞳眸里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