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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老(1 / 2)

祾歌已经眼神涣散,近乎昏迷了。

金丝锁子甲只能防刀刺,并不能抗重击。而他领口那一圈,早已被李行芳刺中,鲜血淋漓流了一地,再不止血只怕真的要救不活了。

燕筠青吓得腿脚发软,她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只好膝行过去。祾歌已经快要意识不清,他喃喃地念着什么,燕筠青却没心情听。

这里既没有绷带,也没有药物,伤成这样,很难止血的。

可是他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先脱下外衣把祾歌裹了起来,防止他失温而死,而后勉力站起来,去搜桌子上有没有香灰和蜂蜜。蜂蜜高糖分,倒在伤口上能抑制出血,一定程度上还能防溃脓。她记得她让那位小殿下开口索要了的。

她在内室的桌子上找到了那罐蜂蜜,哆哆嗦嗦捧着蜂蜜,尽可能快地去到祾歌身边。蜂蜜淋到他伤口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冷汗顺着他的额头蜿蜒而下,燕筠青看到他额头青筋毕露,却死死咬着牙,牙龈都咬出血了,满嘴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流,可就算这样,他仍不愿叫出声。

简单止了血,燕筠青又给他检查了手臂和前胸。此时她已经渐渐冷静下来,手也稳定了许多。她撕下自己的裙子,给祾歌包扎,然后简单给他扭曲的右臂正了骨。他的右臂二次受伤,估计要养上一年半载。

除此之外,他还断了两根肋骨一根锁骨,看样子应该卧床静养。除了这些伤势,别的地方需要脱下衣服检查,他们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此时正是朔九寒冬,祾歌又出血刚止,他一个人躺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被冷风一吹,很容易失温而死。

祾歌还没有彻底昏迷不醒,他闭着眼睛,一直在喃喃自语,口齿不清地喊着“好渴,好冷”。失血过多的伤员,确实容易口渴欲饮,但是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喝水,不然只会加重出血。

燕筠青抓住蜂蜜罐子,往他口中倒蜂蜜,蜂蜜浓稠高糖,一来延缓出血倾向,二来也为他补充体力。可他不愿意喝。他只尝了一口,就紧闭着嘴巴不愿张开。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是挑嘴,不愿意喝味道太浓郁的东西。

燕筠青一下子来了火气,用力捏住他的嘴,逼他张口:“把这些蜂蜜给我咽下去!听到没有,咽下去才有力气继续活命!”

祾歌的眼珠子动了动。燕筠青还在掐着他的脸往他口中灌蜂蜜。他勉为其难地吞了几口,终于失去了意识。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脚步声大作。余光中,燕筠青看到一个穿着文武袖的大将军疾驰而来。她一怔,终于失去了力气,跪坐在地上。

王孝杰大将军,终于攻进来了。

这一夜,注定无数人难以入眠。

元行冲眉头紧皱,守在钦差行辕的正堂外间,片刻不敢离开。

良久,禁闭的房门终于开了。

一袭白衣的苏戎墨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元行冲点头:“我家主子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元行冲松了口气。

这位小殿下,着实是胆大包天!

就像女皇没给祾歌一点兵权一样,王孝杰也没有一点对于当地官员的处理权。他只能协助元行冲抓人,然后等待祾歌醒来之后,一封奏章报到御前,等皇帝派人来处理。

对于这个结果,王孝杰极为不满:“老子辛辛苦苦打完仗、抓完人,人要留给那个小崽子来处理?”

他无数次明示、暗示苏戎墨,要不干脆把人交给他处理,直接押回京城或者就地处死算了,每次都被苏戎墨给推诿过去,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家皇长孙只听陛下的,别的意思他听不懂!

那夜在承天军正堂的两位,燕王到现在还在熟睡,另一位燕御正,一回来就发起了高烧,至今卧床不起,这几日,娘子关一直四门紧闭,净街抓人,惹得城内人心惶惶,一时之间风声四起。

就在这一片肃然之中,祾歌醒了。

他醒得悄无声息,王府卫队早就将正堂层层封锁,燕王本人闭门谢客,就连医师也只能在换药的时候进去一次。

之所以如此防御森严,是因为仅仅在一夜之间,重伤昏迷的燕王就遇到了三波刺客。其中两波被王孝杰率军捕获,仍有一波人下落不明。

为此,苏戎墨甚至将王府的卫队派去承天军营,驻扎在军营正堂,以此审问所有参与这次谋反的军官。

王孝杰对于他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有些不满,可是面对还在病榻缠绵的燕王,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矫情的小兔崽子!

王孝杰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查不出最后一波刺客到底是谁,是因为那波刺客就混在王府的卫队之中,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而派出刺客的始作俑者,就躺在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一直在“昏睡”。

祾歌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人把他的卧房层层包围起来,然后派人守住承天军的正堂,方便他醒来之后,通过密道通行,去见柴思彦。

承天军正堂内,苏戎墨大步走进内室,而后关上了房门。和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身着甲胄,面带面罩的王府卫士。

那个卫士取下面罩,露出一张精致而苍白的脸。看他的容貌,赫然便是祾歌本人!

受伤的第二天下午,祾歌就醒了过来。他简单地问了一下伤亡情况,就让苏戎墨去准备一身合他体型的甲胄,再准备一瓶止痛药。就在苏醒的当夜,他决意要去处理一下那些被他关在城外的李姓王公子弟。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如果那些人离开封地太久,很有可能会被看出端倪。到那时,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的右臂伤势极其严重,左锁骨和肋骨又刚刚骨折,锁骨上的那道伤口更是直接缝了四层。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会认为他在卧床静养。只要能够鱼目混珠,让他偷偷溜出去,那么他就能悄然将那些李姓王公送走。

更深露重,苏戎墨给他裹上厚实的狐裘,然后打开了密道的门。

这条路已经太长时间没人用过,密道门刚一打开,一股寒气就扑面而来。祾歌打了个喷嚏,向前走了两步,却只能无奈地蹲了下来。

苏戎墨察觉到他的异样,也举着烛台蹲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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