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好地方?”官鸢搓了搓手臂,瞧这鸟不拉屎的荒地。
“不是吗?这里曾经辉煌一时。”舟行渊向官鸢伸出手,官鸢本能往后退两步,摇摇头。
“这儿有沟,你过不去的。”舟行渊像是个温柔贴心的大哥哥温声对官鸢说到。
官鸢瞧着舟行渊不露一丝破绽的神色,也想不出自己为何总是对他如此戒备,不过小心为上。
“还是说要我像刚才那般抱你?”舟行渊面不改色尽说虎狼之词。
官鸢吓得吞了吞口水,连忙抓住官行渊的手,陪笑两声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官鸢分了神,脚下一个没注意崴了一下。舟行渊皱了下眉毛,将人拦腰抱起。
官鸢挣扎几下反抗不得,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要不你给我放下来?我腿脚康健得很。”
舟行渊低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什么物件,或是路边什么阿猫阿狗,好像怀里是块石头还是她官鸢都与舟行渊没什么关系。
“这儿路况复杂,摔了回去更麻烦。”舟行渊说完,抬脚离开,没给过官鸢哪怕一个眼神。
官鸢撇撇嘴,知道反抗无用就当代步工具了。
官鸢抬头看着舟行渊,心想到。
“嗯,还是清冷脱俗那一挂。”
不多久官鸢瞧见一排白色牌坊似的东西,盯着看了会儿,正要问,舟行渊小心将人放了下来,顺手理平整了她的衣领。
“那是什么?”
舟行渊上下看了一眼官鸢,才应到。
“你自己看便知道了。”
雁回边城,民风粗狂,并不兴立牌坊,官鸢对此了解不多,不过是书上了了几句,盖过功勋。
只见薄雾缠着眼前这座白色的牌楼,一正两侧三门,上有三层飞檐,翘角朝天,雕龙画凤,上撰大字“贞洁”左书“奉旨旌表”,右题“节孝流芳”。
官鸢好不容易才在犄角旮旯处瞅见一行被雾气糊住模糊不清的字眼。
“淮南嫡裔杨慈林夫即男何氏。”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官鸢半晌回出一句。
“男人的贞洁,不是你们女子的荣耀?不是整个家族的荣耀?不是整个地域的幸事吗?有何不可观赏?”
官鸢嗤笑一声,回到。
“你又何苦拿这刺我?打量我还有几分仁心?你怕是要失算了。”
“哦,你且往远处看去。”
官鸢长呼一口气,抬头,只见山头是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白色牌楼,几乎要将山掩住,一眼望不到头。
像是一场无声的悲鸣的雪,因一场旷世的冤情久久不散。
每一滴雪都没用自己完整的名字,却被冠上荣耀的桂冠,生前死后,无法抬头。
官鸢咬着牙发颤,说不出一句话。
她终于知道那像是要探进骨子里的阴凉来自何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舟行渊。”
“不过想叫你来看这场盛宴,不好吗?”
“叫我看男子的悲悯,是为了满足你那可耻龌龊的欲望吗?提醒我的高高在上,唤起我的慈心,来达到你的目的。”
官鸢并不回头,舟行渊轻轻愣了一下,捡起地上白色的绢花,别在耳旁,缓声应道。
“对呀,为了我,那卑微可耻的欲念。”
舟行渊一把拉过官鸢逼她与自己对视,他弓下身子,抵住官鸢的额头,侧脸一朵绢花更衬他白莲面光。
舟行渊瞧见官鸢眼角一抹绯红,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一半。
“是啊,高高在上的小姐。”
“你得痛,才能知道苦。”
舟行渊猛的抽出一把形似长剑之物,官鸢侧身后撤,想起防身短刃被夺,取下头上桃木血簪,半蹲应敌。
舟行渊撇了一眼官鸢,打开了伞,轻声道。
“下雨了。”随后向前两步将官鸢遮在伞下。
官鸢瞧着那通体雪白的伞,不禁想到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舟行渊扯到身前。
“你头发湿了。”
舟行渊说着瞥过官鸢手上的桃木血簪,弯身去取。
官鸢后退两步,将簪子/插/上,舟行渊瞧着官鸢的动作,低头不语。
“有人来了。”官鸢转向白色牌楼说到。
官鸢伸手摸了摸那精美冰冷的石刻牌坊,长久不言。
舟行渊瞧见远处一身白衣的青年,上前两步为官鸢遮雨。
“你们也是来祭拜我兄长的吗?”那身形瘦削的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面前。
那男子提了一篮黄纸,几根白烛再无其他。
官鸢瞧着那人眼睛,却是眼下青黑,了无生气。
“我来这许久,不曾见人。这地儿最热闹的时候,还是着牌坊建成,各方欢喜,那叫一个喜气。”男子瞅了一眼那牌坊,冷笑两声。
“除了我哥哥,他们都开心。”
“他们都巴不得我哥哥死。”男子眼神愤恨,直直流下泪来。
官鸢闻言不忍,掏出手帕递给那男子。
“你也不容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一愣,黑眼直勾勾的瞧着官鸢,官鸢背后一寒,舟行渊无端上前两步,搂住官鸢的腰。
官鸢抬头一瞪,并不阻拦。
“你们关系真好,我哥哥和嫂嫂往常也是这样。”
男子咳嗽两声,泪算是止住了。
“这是我哥哥的牌坊。”
“我哥哥换做何青。是坊间有了名的好男子。”
男子将手帕抵还,自顾自的点燃香烛,烧起纸钱。
“我哥最可惜的便是上了那花轿。”
男子痴痴望向那牌坊,诉说起一段往事。
何青与杨慈林本是对青梅竹马,二人心意相许,家里两方便定了婚约。
杨慈林是家中长女,家道中落,一人养活了一家老小,何青一路不离不弃。二人成了坊间传唱的佳偶。
日子向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