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郦姝的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后生可畏。
不仅学习的速度快,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十分强大。
她占上风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快就被谢徇给夺取了主动权。
娇嫩的海棠沉寂了一个冬天,在春风的温暖之下好不容易渐渐探出了头,便被春夜的第一场雨将娇嫩的花苞打了个七零八落。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更可怕的是,这场甘霖却偏偏是自己求来的,郦姝最后只能咬.着谢徇的肩膀哭唧唧地承受。
不是都说“春雨贵如油”么,可谢徇在这方面却毫不吝啬。
直到后半夜,违反自然气象的狂风骤雨才渐渐有停下的迹象,可花枝之上的海棠还是颤颤巍巍抖索个不停,一时未能从过于丰盛的馈赠之中和缓过来。
郦姝给谢徇新裁的衣裳,终究还是没保住。
郦姝的针线功夫本就平平,衣裳走线也只能勉强称得上平整,结果谢徇一个激动,动作太大了没掌握好力道,硬生生将肩背处的缝线给撑裂了。
但现在,谁也没心思计较那个。
郦姝依偎在谢徇赤.裸的胸膛上,周身被他浑厚的雄性气息所笼罩。
东厢狭小,屋内弥漫着的如兰如.麝的气息就显得格外明显,意识到这一点后,郦姝的脸变得更加红了。
除了脸红之外,她的眼角和嘴唇都是红红的,汗湿的细碎鬓发湿漉漉贴在腮边,黑发白肤,让谢徇联想起郦姝爱看的话本子中描述的的勾人魂魄的妖精。
从这之后,谢徇更加食髓知味。
要不是理智不允许,他简直都想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听见他露出这样的一点苗头来,郦姝竖起柳眉凶巴巴地威胁他:“你要是看不完当日的奏折,便不许来找我。”
郦姝在自己越来越肆意随性,谢徇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大掌贴在郦姝身后,不轻不重地替她揉着腰肢:“那我努力早点看完,早点来见吞吞可好?”
“不要。”
郦姝却皱起眉毛摇摇头,“你还记不记得你父皇……”
谢徇如临大敌地绷直了唇角,警惕道:“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
吞吞该不会后悔与自己在一起了罢?
郦姝瞬间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跟她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呀?”她未语脸先红,但为了给谢徇顺毛还是硬着头皮小声咕哝道,“我是说,你可别学…先皇,处理政事要劳逸结合,别仗着年轻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想了一下,她还是改了口。
谢徇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阵仗没了。
“你的人”的说法让谢徇胸腔微微发热,他甜蜜地应了一声:“吞吞放心,我定会好好保重身体,你我二人一起长命百岁。”
说到这里,他又突发奇想道:“我才不要一直在龙椅上坐到死呢。等到咱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便将皇位传给他,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游历游历。”
“说来,你从小在江南长大,我还从未去看过你长大的地方呢。到时候你要是喜欢,我们便在江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
这才多久,连孩子都想出来了。
郦姝刚想笑话他,却想起另一件自己一直忽略了的事情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问道:“要是我不能有孕呢?”自己的经历与身体状况,谢徇应该也清楚。
谢徇抿起唇,状似陷入了思考之中。
郦姝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尽管她相信谢徇一定不会说出令自己失望的答案,但她还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那我恐怕会幸福地晕过去。”谢徇认真地说道,“这样的话,我就是吞吞‘养’过的唯一一个小崽子了。”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比郦姝还要小几岁,但在看见郦姝眉眼间一闪而过的伤神之后,顿时就将平日里十分介怀的年龄差给抛到脑后去了。
被谢徇这么一胡搅蛮缠,郦姝瞬间什么落寞都没有了。
她又笑又气地埋在谢徇怀中试图掐他腰间的软肉:“又胡说八道。”
“才没有。”
另一边,谢徇仿佛却被打开了新的世界的大门——“唯一一个”听起来真的好有诱惑力,至于…小崽子不要也不是不行?
郦姝不知道谢徇又想到哪里去了,心中还记挂着之前的话题,掰着指头给他定了个标准:“从明儿起,你白日看折子见大臣,天黑之后才许过来。”
“好吧。”
谢徇虽然不情愿,但最终还是乖乖遵守了郦姝给他定下的规矩。
唯一让他心中不愉的便是,随着夏日渐至,白日开始一日比一日长起来,天黑得也越来越晚了,想到这克扣的都是自己与郦姝的相处时间,谢徇每日都盼望天黑的心更加焦灼了。
太阳落下山去,没了烈日灼烤,枣树上的蝉鸣变得更加嚣张起来,长长短短地挥霍着自己短暂的光阴,高亢的鸣音盖过了从高处落下的轻捷的脚步声。
一墙之隔,郑檞好不容易才挥别了同年,带着几分朦胧醉意回到家中:“娘,我回来了。”
他自有在读书上颇有天分,殿试放榜之后果然也没辜负众人对他的期望,被陛下钦点为状元,一时炙手可热,邀请他的宴饮都多了不少。
话音刚落,他的的视线便突然凝在了某处。
自己刚刚为何看见一个黑影翻进了隔壁玉娘子的家中?
为了防止是自己醉酒眼花,郑檞又贴在两家共用的墙根处仔细听了听,而后脸色大变——
他抿唇急匆匆冲进了屋里:“娘,我刚刚看见有个小贼翻进了玉娘子家中!”
郑大娘闻言,也跟着大惊失色:“快,我去街坊中叫人,你爹今儿个正好在衙门当差,你赶紧去找他带些官爷来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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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虽然已经漫了上来,但积攒了一整个白日的暑气还是十分猖獗。
因为嫌热,郦姝黑鸦鸦的鬓发全都挽了起来,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