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三个小孩抱成一团狂喊乱叫。
一个转身没命地跑,一个吓得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剩下一个双眼一翻,直接吓晕。
姜吹梦:“……”
她什么话都没说,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当看到这三个小孩的第一眼,就打算好怎么处理他们的后事而已。
嬴洲洲错愕了一下,他低头看着那个晕倒在地的小孩,又仰头看向女人。
她刚才没碰这个小孩吧?
所以这个小孩应该还活着吧?
姜吹梦又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木头,看着河边,说:“现在河边没人打扰了,我们去洗衣服吧。”
然后面无表情地从晕倒小孩的身上一步迈了过去。
嬴洲洲还愣在原地,又被抬着的木盆牵着走了。
等他们走后,刚刚逃跑的两个小孩匍匐在地,悄悄爬了过来。
他们一边爬,还一边观察河边的那个女人,他们以为女人没察觉,赶紧将晕倒的同伴拖走了。
这个女人!绝对会吃人!还是生吃那种!
她的眼神,和山林里的狼一样。
吃人的狼,眼睛就是冒绿光的!
她的眼睛也是!
同伴要是留在这里,肯定会被她吃掉的!
河边,姜吹梦虽然没回头,但是她听到了草丛里拖动东西的声音。
嬴洲洲熟练地坐在河边石头上,手脚麻利地洗衣服。
姜吹梦也跟着一起洗衣服。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周遭很是安静。
除了风声和流水潺潺,再无其他声响。
嬴洲洲对于她一个女人会洗衣服这事并不意外,他也不多嘴去问。
一直洗完了半盆衣裳……
姜吹梦本来头也不抬地洗衣裳,突然发现面前的流水有淡红色的痕迹飘过……
她当下以为上游有人杀人!
她太熟悉这种场面了,当她看向身旁,原来是小郎君在洗她的那件衣裳。
小郎君仔细地洗着搓着,还拿洗衣棍敲打着。
这件粗布麻衣的领口袖口血迹最多,干涸的血迹很不好洗,他用力地揉搓着,多洒了一些皂角粉。
姜吹梦顿时来了兴趣。
她在此之前,对除了复仇这件事之外的所有事,都毫无兴趣。
昨夜,小郎君说她衣服上这些黑乎乎的一片是泥,血迹干涸了是变成黑色不错,但现在血衣泡在水里,是血是泥,一目了然。
可小郎君还是认真地洗着,毫无怀疑的模样。
姜吹梦又收回视线,她的脸上不动声色,继续洗衣裳。
她不想深入去想了,小郎君说是泥,那就是泥。
仇人血?本就是她的脚下泥!
那就当做是泥!
姜吹梦正想着,她的眸子一动,瞬间出刀。
“唰”的一声,动作极快。
把嬴洲洲吓了一跳。
当姜吹梦将刀从水里抽出时,她的长尖刀上扎了一条小鱼。
是一条还没她手掌大的小鲫鱼,还在拼命地甩尾巴。
甩得水滴四溅,溅到他们的脸上。
姜吹梦不喜欢水溅到脸上的感觉,会让她想起许多不好的记忆,于是她从鱼腹上抽出刀,转而扎进鲫鱼的头,搅动两下,果然,鱼立马就不动了。
等她一口气做完这些,看向一旁的小郎君……
他正低头在寻找什么,找到了。
嬴洲洲拔下河边几根长的草,简单两下编成了一根结实的草绳,递给女人,尽管他编得很快,但是难以压制手抖。
他手抖,是被吓到了,但他不想表现出来,压抑着砰砰乱跳的心,假装平静。
姜吹梦接过草绳,将小鲫鱼栓了起来,这样可以拎着走了,方便很多。
嬴洲洲看着小鲫鱼,又看了看女人,他将刚才屏住呼吸的那一口气慢慢呼出去,他的声音如常。
“你真厉害,这条河里的鱼都很难抓的。”
姜吹梦正在河水里洗刀呢,毕竟刀又沾染了血,听到这话,她看向小郎君,问:“这条河里有很多鱼吗?”
嬴洲洲点点头,“但是不好抓,我之前也想来抓鱼,但是差点栽到水里,就不敢抓了。”
姜吹梦便放下了刚拿起要洗的衣裳,她将裤腿挽了起来。
她脱下鞋子,拖着伤腿走进了河水里。
她才进去一步,就被扯住了裤腿……
她低头去看,是一只发红的小手,循着瘦弱的手臂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小郎君的脸上都是担忧。
“我只是去摸鱼,岸边的鱼少,鱼一般都在河水中央的石头下。”
那只小手还是没松开她的裤腿。
“可是你的腿有伤。”嬴洲洲担心她。
姜吹梦并不在意,她随口说:“河水很浅。”
嬴洲洲还是攥着,他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手,又看着她泡在水里的脚腕,说:“河水也很冷。”
他担心女人会在河水里摔倒,加上女人的腿还伤着,而且这些鱼真的很滑头,很难捉的!
姜吹梦还没回答,她又看到一条鱼,一弯腰,又是一刀扎下来。
再次站起身时,一条小鲫鱼横穿刀上。
她将鱼取下来,塞到这只攥着自己裤腿的手里,说:“串上。”
嬴洲洲不再多言,他又拔草编了一根草绳,将两条小鲫鱼都挂在一起。
姜吹梦走到了河水中央,弯着腰,每次出手,刀上都会扎一条小鱼。
嬴洲洲飞快地编草绳,洗衣服,每当有鱼丢到身旁,就赶紧将小鱼串在一起,再继续编草绳,洗衣服。
姜吹梦正全神贯注地捉鱼呢,突然,她从倒映的河水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错愕了一下,自己的脸上,竟然带着……浅笑?
当她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笑容又消失了。
她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