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三年冬,
我进了狸奴殿,这里好多狸奴。我奉帝命照料,日日不敢有所懈怠。”
“景元四年春,
雪团儿突然不见,四处找寻,无果。悔之。”
“景元四年秋,八月十四
方知大梦成空,一切都为虚妄。”
“景元四年,十五
回当也不见了,我不该信她,都是食人恶鬼。”
“十五,
宫雪见,狸奴埋,人皆现恶事。”
字迹往后越来越潦草,满篇竟只剩墨迹。书写之人似已到了癫狂之态,后面纸张支离破碎,难见全貌。
狸奴志志狸奴,本想是小记,却不想成控书。
阿茶将志记重新放回袖中,已至天明,稀薄的晨光从窗棂处漏进,发明是个晴朗日子,阿茶却只感到遍体生寒。
“喵呜——”
阿茶将胜意放于怀中,手伸进柔软的猫毛中,以此获取些许温暖。
“仙师?”娇俏的声音从阁外传来,阿茶起身向外走去。
公主今日换了生妆饰,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赤霞色的袖口是细软的绒毛,裙摆处点缀的银线蝴蝶,栩栩如生,似要翻飞而出。
“仙长,每逢十五,宫中总会寒气肆虐,父皇让我给你拿件白裘袍,喏。”
阿茶将白裘袍接到手上,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袍上的绒毛细软厚重,做成了道袍制式。
“仙长即已收到,我先退下了。”说着,公主便转了身,向外走去。阿茶只好抱着裘袍进到阁内。
“仙师大人!”
阁外又唤了声,阿茶瞧着手中的裘袍,将其放到榻上。
又转到外室,
“进。”
陆英抱着伞,刚一进阁便见仙师大人正站在窗边,浅金色的阳光跃入屋内,渡上一层温柔的剪影。陆英心道,不愧是仙师大人。
“寻我何事?”
“小人来给仙师大人还伞。”
阿茶接过伞,看着陆英,少年似是十分紧张,见她没有回应,就像耷拉的小狗一样。
“那小人先告退。”
“等等。”
少年转过身,又笑了起来。
“仙师大人可有吩咐。”
“我有一事需你解惑。为何每逢十五要穿白裘袍?”
“回仙师大人,自景元六年以来,至逢十五,宫中会刮起寒风,这风只对人有异,过人即亡。与此同时,贵人的寒咒更甚,因此逢十五前,宫中下放白裘袍,用以克灾。”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白裘袍,寒咒”
“喵呜呜呜呜!”
猫叫打断了阿茶思绪,一团橘黄色冲阿茶而来,阿茶张开手,猫急忙窝在阿茶怀中,同时看着榻上的白裘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怎么了?胜意!”
“喵呜喵呜!”
阿茶看着裘袍,上面的白毛似是越来越长,
“席玉,你能检测这裘袍的材质吗?”
【可以,阿茶。】
【阿茶,这裘袍上皮革是狸奴皮,白毛是狸奴脖间的细毛。】
阿茶再看向那裘袍,忽觉那裘袍上似有数十狸奴的嚎叫。那白色毛皮似要滴下赤红的血。
“席玉,能收起来吗?”
【好的,阿茶。】
白裘袍转瞬不见,阿茶这才抱着胜意坐在了椅子上,手窝在胜意的毛中。
惊魂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