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装着他妹妹的三节指骨。
他扭头去了塔中,跪在长明灯前。
这长明灯是那个人为她点的,塔下,压着她的棺椁,高楼建在她的尸骨上。
颂完经,门外有人敲门,“五殿下,时辰到了,该走了。”
红衣男子挑亮长明灯,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
程竹声回院子的时候看到永安侯世子正坐在廊檐下啃果子,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上前彬彬有礼道,“世子怎么在这儿?听说你昨日被蛇咬了,这么快就好了?”
永安侯世子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里面是轻慢高傲,“运气好,没死!”
“没听说这一片闹蛇,大约是顾家那个浑丫头捉弄你!”
永安侯世子起身,伸了个懒腰,“那个泼辣货,我不会饶了她!”
“蛇毒怎么可能令人浑身发痒呢,若是中毒所致,钱兄还是要好好看看郎中才是。”
永安侯世子淡淡瞟他一眼,“哼!”说着起身离开了。
程竹声勾唇一笑,道了句活该,这个浪荡子还得顾疑月来治,下一刻,他想到雪儿冷冷的眼神,又不免心情低落,她为何那么冷漠,还说恭喜他和顾疑月,莫名其妙。
还有大哥也很奇怪,竟不许他再与顾家人接触,由其是雪儿。
回到后院,他将永安侯世子的事儿说给了大哥,程庭声点头,冷漠道,“是中毒所致,有人给他下了毒。”
“顾疑月何时有这样的本事了?”
“她懂点医术药理,爱行下三滥的手段,你小心一点。”程庭声漠然道。
程竹声诧异,“她是挺讨人厌的,但这话从何说起,大哥,她虽然任性跋扈,倒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程庭声欲言又止,抿了抿坚毅的唇瓣,“她不是来咱们家提过亲,父亲有意,我也是。”
程竹声差点跳起来,刚才不还说她爱行下三滥的手段吗!
“大哥!你要娶她?!你可别想不开!顾疑月那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除了任性就是任性,她不是当咱们家主母的料,我可不认她这个嫂子!我不答应!”
“门当户对,身份合适,有什么不能的。”程庭声眼神冷漠无情,视线落在门外。
“上次顾疑月说他将她的玉佩给了你,可有此事?”
程庭声蹙眉,眼神未明,摩挲了一下自己粗糙的虎口,视线未收回,“嗯。”
“你还真收了她的玉佩!你们私下见过?你方才言语中不是……”
车轮咕噜噜而来,程竹声扭头出去,屏退侍女将妹妹推了进来,“今日身子好点了吗?”
“好多了。”程娉婷蹙眉疑惑道:“顾家伯母离开了吗?怎么忽然离开了,我还没有同顾家妹妹说说话呢,她可是我来京里认识的第一个姑娘家。”
“离开便离开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想要玩伴,多的是,半个月后的赏花宴上我带你去认识清河郡主,她为人热络,也一向善待她人。”程竹声道。
程娉婷咳嗽几声点头,道,“顾家妹妹性子直率,活泼有趣,二哥为何说她不是好人?”
程竹声道:“她性子跋扈……与你友善也不过是你们刚认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