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们说过话,她为人友善,否则母亲为何总说起顾家妹妹呢。”程娉婷道。
程竹声道:“反正你相处的多了就知道了,大哥方才说愿意同英国公府联姻,你快劝劝他!那顾疑月当真不适合大哥!”
程庭声望着程娉婷,里面是晦暗的幽深。
程娉婷只是温柔得笑,道:“大哥年纪到了,爹爹娘亲都在催,如今有合眼缘的,二哥何必阻拦,我们要有嫂嫂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谁不好偏偏是她?要我说清河郡主也可以,尚公主亦可!”程竹声道。
“这倒也是,就看爹爹娘亲还有大哥的意思了。”
程庭声微微抬眸,“你也觉得我该娶她?”
程娉婷玉白的面上有淡淡的欣喜,道:“大哥觉得好,那必是顶顶好的。”
程庭声眼神扫过她的轮椅上,“你去了哪里?为何轮椅上会沾有那么厚的泥土?”
“我出去走了走。”
“是吗?”程庭声看到轮椅上沾的竹叶道,“后山有一座皇家塔,你去了那里?”
程娉婷浅笑,“还没走到就回来了。”
程庭声走到她身侧,凝睇着她美丽的桃花眼,“五皇子也来了这寺里,那塔下埋的是他的母亲。”
程娉婷点头,“可惜没见到那位五皇子,也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刽子手,专抄家灭族。”程庭声的眼神在她眼底流连,“你很好奇他?”
程娉婷疑惑,“我为何要好奇他?”
程庭声点头,“这就对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妹妹要离他远一点。”
程竹声也点头。
程娉婷欣然答应,程庭声道:“我推你回去,今日抄了经文,明日我们就回去。”
“大哥若是忙,就先回京吧,让二哥陪我在这儿待一段时日,我还要给母亲祈福呢。”
“母亲是心病,你祈福也没用。”
程竹声立刻拧眉,“大哥!”大哥这是怎么了?自从回京以后就怪怪的,整个人冷硬地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而一般。
程娉婷也不高兴,但忍着没有说话,程庭声固执地将她推到了后院,推到了屋中,“我还记得前年说过的话吗?”
程娉婷怔忪,“什么?”
程庭声凝视着她,嘴角忽地勾起,手伸过去,见她躲闪,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长大了,有事瞒着我。”
程娉婷捂着额头,清淡的声音难得多了一丝娇气,“大哥!”
程庭声忽然解开衣服,程娉婷神色一变道,“大哥,你做什么?”
他不管不顾的将她抱到床上,程娉婷眼中有惊恐,推他,“你,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他扼住她的手腕,眼神冷酷。
程娉婷在他无情拷问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你吓到我了……”
“昨日来你屋中的人是谁?”
“哪有人来我屋中?”程娉婷抬眸,皱眉,“大哥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
他粗粝的指腹摸过她的面颊,见她眼中只有抱怨,没有一丝隐瞒躲闪,坦荡的不得了,“你也希望我娶顾疑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呢?”她语气似乎有微末的叹息。
“你想嫁给什么人?”他凝视着她的面容,忽问。
程娉婷摇了摇头,道:“我这样的身子,嫁给谁都是负累。”说完她咳嗽了几声,程庭声见她呼吸艰难,起身将她扶起来,“会好的,不论如何我一定将你治好。”
程娉婷坐在床头,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你不会有事。”他强硬地打断她的沮丧之言,脱去了衣服,程娉婷掩目之际看到了他肩上的伤,“大哥你肩上有伤?怎么回事,有人伤你。”
“嗯。”他抛过去一瓶药,“不要叫阿竹知道。”
程娉婷捏紧了手里的瓷瓶,眼中忽然起了一层雾气,轻声问道,“是何人所为?”
“五皇子。”他说。
“他为何对你出手,你……你是朝中官员,此事若是叫皇上知道,他一定会被皇上斥责的!”
“嗯。”程庭声低垂着眼眸,还是一如既往地向着他,这很好,可是他总觉得不安。
程娉婷抽开塞子,倒了药粉在他的肩膀上,这双肩宽阔挺直,可如今却裂了一道大口子。
她掩去眼底的波澜,静静给他上药。
程庭声的眸子一直落在她面上,琼鼻秀目,她眼下有一点浅浅的青色,似乎昨夜没有睡好。
……
七日后,程庭声忽然来了英国公府的门。
彼时顾疑月正在把玩儿自己手上的镯子,荣安堂来人禀道:“二小姐,老夫人传唤。”
“是什么事?”
“老夫人未说。”
“知道了。”她合上书,到荣安堂的门口时,正遇上顾疑雪。
“二妹妹。”
顾疑月因为上次的事对她改观了一点点,别扭地点点头,“你先进。”
顾疑雪瞧她一眼,以为她在害怕,先行进了屋。只见除了嫡母姨娘还有三夫人之外,程竹声程庭声二兄弟也在。
怪了,他二人怎么也在?
程庭声容颜清俊,然而神色冷峻,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望来时,丝毫不减其锐利与威严,令人觉得不好接近。
“给祖母请安,祖母大安。”两人齐声道。
“起来,家里有客来,快见过程家两位哥哥。”老夫人今日的语气十分柔和。
“见过程大哥,见过程二哥。”
“见过顾妹妹,顾妹妹安。”
老夫人笑道,“难得你们这两个孩子来我们家,陪我这个老婆子说了这么会儿话。”
程竹声笑道,“老夫人这话说的令小子汗颜了,您的精气神儿比我还要好,这样雍容的气度谁家都比不过的。”
老夫人立刻乐了,“这便是哄我的话了,你们年轻力壮哪里是我能比的了的。”
三夫人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