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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吃罢，晁霖结了账，背起行李双剑，与石秀一齐走出了酒肆。
她走到马棚前解开乌云踏雪，拉着马缰走出，一抬头却看见石秀提着药，正一脸羡煞的看着她的马。
晁霖疑惑，她记得他是步兵头领来的，怎么还对马感兴趣？难不成他看上了自己的马，要给卖了？她打了个哆嗦。
石秀见她疑惑的望着自己，突然意识到他这么盯着别人的马很唐突，便立刻低下了头。
晁霖见石秀的反应觉得很有意思。
她突然想起他是卖马的，应该会骑马，所以肯定是觉得乌云金贵又少见所以多看了几眼，就跟现代人见到跑车都多看几眼一样。
她翻身上马，骑着乌云踏雪走到他身边：“哥哥是想骑一骑我的乌云踏雪，还是想把我的乌云踏雪卖掉呀？”
晁霖故意逗他。
石秀不好意思，低着头声音如蚊子般大小，可是晁霖还是听见了：
“如此好马，卖了可惜。”
她笑了，冲石秀伸出手：“哥哥叔父在哪，我送你。”
“啊？”石秀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转而又马上后退一步拒绝：“不不，今日已经姑娘请我吃酒了，不可再麻烦了。”
晁霖身子前倾，头靠在乌云的脖子上，眯起眼睛看着石秀，懒懒道：“是哥哥先救的我，怎么能说是麻烦我呢？我权当的是报答哥哥呢。”
石秀抿了抿嘴，似有动摇。
“哎呀，哥哥好生墨迹。”晁霖弯下身，拽他的衣服说了一句来嘛。
石秀不好再推脱，点点头，拽住晁霖的手翻身上了马，坐在她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离女孩这么近，身子有些僵，不敢有大动作，也不敢说话。
她将自己的马缰递起，侧过头问他：“哥哥骑？还是我骑？”
石秀没说话，晁霖知道他不好意思，拿过他手里的药，又将马缰塞进他的手里：“哥哥来吧。”
石秀握着马缰，怔怔的依旧没说话，晁霖也不催他，单等他反应过来。
许久，晁霖感觉马缰一动，乌云便跑起来了。
不是她亲自骑的马，便可以专心感受吹在她身上的风，晁霖很开心，她喜欢吹风。
而且现在骑马带着她的人是石秀，她更开心了。
“谢谢你。”
石秀低下头，靠近晁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但这三个字很快就伴随着风，消散在了空气里。
晁霖感受到喷洒在自己耳边的热气，又听到石秀似是说了些什么，可是乌云踏雪跑起来太快，晁霖只听得见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她侧过脸对石秀喊到：“石秀哥哥你说什么？风大太了，我听不见。”
“无事。”石秀笑着摇头。
晁霖见他不说，自己便也不问，她又转过头感受拂过脸庞的风，开心时，甚至张开了双臂。
石秀比晁霖大了十岁，身材更是健壮许多，他看着身前这个自己一围都能环住腰的女孩的表现，觉得自己活得都不如她肆意胆大。
在一个山洞口，石秀停下了，他下马接过药，刚想道谢，却见晁霖也跳了下来。
他疑惑的看着晁霖，却见晁霖解开自己的行李包，掏出一个布袋。
晁霖打开晁盖给她带的布钱袋，却在看到里面的银子时下意识挑了挑眉。
多，真多啊。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她现在的想法，她想着晁盖可真是了解自己。
她从袋子里掏出一半的银甸塞进了自己的行李包，剩下的一半留在钱袋塞进了石秀怀里。
“哥哥拿着这些钱，去城里给叔父看病，找个住的地方吧。”晁霖对他说：“这些钱够你们用很久了，总是这样，不是办法。”
“不不，这怎么能行呢，这不行。”石秀拿着钱袋，慌乱的想还给她。
“我说行就行。”晁霖按住他的胳膊，直视他的眼睛。
石秀看着晁霖眼中的不容拒绝，他愣住了，心中感动，眼中酸涩。
“姑娘大恩，我…”他红了眼，想给晁霖跪下感谢。
“哎，别。”晁霖赶忙扶住他，等到石秀站稳，她依旧盯着石秀的眼睛，坚定的说道：“石秀哥哥，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无论你将来遇到什么事，都要记得，山高路远，总有人在等着你。”
说完她又笑了：“我说了我们会再见的，我也等着你。”
石秀含着泪，直直的盯着晁霖的笑脸，他要把晁霖的脸牢牢记住，好在再相逢时可以先认出她。
晁霖见石秀不推脱了，便又转身上了马，低下头对他说：“石秀哥哥，我还有事，要先行离开，就不随你去看叔父了，再见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说罢，便扬鞭策马，再不曾回头。
石秀愣愣地望着她背影远去，很久都没有动弹。
晁霖不知道，就是她今日的笑脸和再见的誓言，一直支撑着石秀走过了之后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