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言这几天连轴转没休息好他是知道的,毕竟白天结束保姆工作,晚上回去还得改图写标书。
至于余霁嘛,人家也没义务留在这儿帮忙送人。
不过,姓余的你良心是大大滴坏。
卿殷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视线还停留在车子驶离的路口,这会儿信号灯变成了红色。
那辆车早就不知所踪了。
一到家,许一言躺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不胜酒力半真半假,累到不想动百分百是真。
可能真的不适合干销售,虽然大家都说她这几年脾气长进了,但她自己清楚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她做不到像冉星那样绵里藏针信手拈来,三五不时还能装一装,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她的耐心也降至临界点了,只要稍微碰一下就能炸。
如果不是有人在饭桌上周旋,就高星那些不着边际过不了耳的话,她说不准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火。
所幸,余霁手快给她拉走了。
许一言躺着躺着,猛地睁开眼,他好像开的是她的车。
已经十二点了……
可是一男一女一猫,不太好吧?
思虑片刻后,她说:“柜子里有压缩毛巾,架子上的浴巾没用过,还是上次住的那间卧室,你自便。”
人家好心好意送她回来,她总不能十二点了还赶人走吧?
“你呢?”
“我不想动,就躺这儿了。”
她的右腿骨裂才愈合,脚后跟和掌骨处此刻红肿着,不难想象她今天走了多少路。
余霁站定,片刻又转身接了盆热水出来,走到沙发边喊她:“边泡边睡。”
不然明天能走路就稀了奇了。
见她没反应,正准备弯腰将她扶起来,不料脚下被她悬在沙发外的脚绊到,直直向前栽去。
眼看着就要与她迎面相撞。
他本能反应一把撑住沙发靠背才没得摔在她身上。
此刻她正阖着双眼,像是没有察觉,一只手放在头顶,一只垂在身侧,就在他腿边。
高大身形怔愣着,人近在咫尺,只要有耐心都能数清楚她的睫毛有多少根,还可以听到她清晰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余惟肖说你有时候像个老妈子真是没说错。”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如是评价。
余霁悠悠直起身,留下一句:“你泡吧,我洗澡去了。”
良久待许一言睁开眼,眼前已经没人了。
她坐起身轻呼一口气,只见地上有盆热水。
双脚放进去的那一刻感觉疲惫消了大半,她满足地瘫在沙发上边泡边休息。
那边进了浴室的人很久都没出来,久到她都以为他晕在里面了。
再不出来,她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终于,在她破门而入之前,余霁裹着浴巾出来了,就站在浴室门边。
她正坐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小声放着。
没由来地,她偏头与他撞上视线,随后下移,霎时间连周遭空气都有一瞬凝滞,一副紧实健美的身躯毫无防备地曝在她眼里。
她愣住,错愕,震惊,全都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面上竟没作任何反应。
余霁抬手掩唇咳了一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且避无可避。
过了一秒两秒还是三秒,她终是回过眼,笑了一声:“再过两分钟还没出来我就破门而入了。”到时候那场面岂不是更加香艳?
不能再想了,不礼貌了。她暗道。
“衣服还没烘干,我不习惯裸睡。”他在浴室等了很久,奈何烘干机不太给力,这么久连个T恤都没干。
本想在门边看看她睡没睡,没想到她不仅没睡,还看起了电视剧。
许一言心下了然,她这儿也没男人能穿的衣服,于是问他:“我有oversize的短袖,你要不要?”
“嗯。”
“但是我没有裤子。”
“嗯……”
“那你等我。”她低了头忍笑,端起水盆与他擦肩而过进浴室倒水。
那笑容有些刺眼,余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条浴巾,万分庆幸扎得紧没上演烂俗的掉浴巾戏码,不然他现在跟个流氓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都看到了,他索性也不遮掩了,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幕布上正放着英国一部H帮季播剧,这女人真是品味独特。
这边的许一言打量着浴室,除了有未干的水渍外,各种物品都原封不动,那两瓶沐浴露洗发水此刻正面朝外整整齐齐摆着。
连泵头都被拨正了,这男人真是强迫症晚期。
许一言整理完毕,路过客厅往主卧走,对着沙发上的人说:“余霁,烘干机好了,你早点睡。”
倒是不用再给他找衣服了。
回到主卧,她像是松了口气般,踢掉拖鞋脱下衣服往浴室走。
既然要上床睡那就必须要洗澡了。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冲去一身疲惫,她抹了把脸,脑海莫名浮现出那人裹着浴巾一副美人出浴的样子。
光裸着上身,看起来就很香。
她批散着头发,吹风机在耳边嗡嗡作响,没由来地心绪纷乱。
不该让他留下来的。她想。
——
是夜,许一言轻手轻脚在柜子里翻出一瓶威士忌,还是搬家上次余霁带过来的。
身上痛得她翻来覆去都进入不了深度睡眠,打算把自己灌多了睡过去。
今晚能不能睡好就靠这酒了。
正准备摸黑回房,突然一道清润声音传进耳朵,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脚下打滑。
“还以为号称安保最可靠的四季城进贼了。”
本以为睡着的人此刻正站在长廊里,抱起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以及她手上的酒。
许一言眸光闪了闪,这会儿倒是穿戴整齐了。
“等我睡了再喝?”他走过来拿过她手上的酒,看了一眼戏谑道:“纯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