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来一位风流倜傥的男子,他身着青衫,五官疏朗,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张衍长得确实好看,一双眼睛如湖水般清澈,似有风光无限,这一点随他的父亲,他父亲年轻时也是风流才子。哪怕到现在也还有送上门的。
“公子。”说话的是张衍的贴身近侍张业。
“我只是想随意走走。”张衍道。
“我陪公子。”
张业是被张衍捡回家的。
那个时候张衍还小,没事儿就爱去张府附近的街上晃悠,喜欢看人声鼎沸,灯火阑珊。好像每个少年儿时都有这么一段时间极其喜爱这世间的繁华,喜欢热闹,喜欢甜食。
皇城元宵节的夜晚有规模巨大的灯会,张衍自然不会错过。
他喜欢看灯,也爱猜灯谜,猜的也准,家中长辈认为他是他父亲的继承者未来不会比他父亲差。
但那年的元宵节,他除了看灯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他想找一盏花灯送给那个送那个给他柿子的女娃娃。
就是在这个灯会上,小小的张衍遇到了同样小小的张业。
一边是灯火阑珊,猜灯谜,观花灯,好不热闹,一边是灯火昏暗,衣衫破烂,食不果腹,似乎不在一个世间。
小小的张衍俯身询问小小少年情况,小小少年的命运就此改变。
张业是从皇城外逃荒进城的,家中已无亲人,张衍收留了他,从那以后他一直跟着张衍,张衍成为了他唯一的主子和亲人。
唯一遗憾的是那次元宵的花灯会张衍没有挑到合适的花灯送给那个女孩子。
“公子,也可尝试给其他人一些机会。”张业道。
“前些日子王大人家千金王欣冉登门拜访还送上了亲手所绣的荷包。”
见张衍无甚反应,又道:
“这两日李将军女儿李妍常来府上,夫人也希望您与李小姐多走动。”
依旧毫无反应,张衍只是往前走,脸上无任何颜色。
“李小姐能文能武,能与公子吟诗作赋也能切磋武艺。”
“她所学的那些恐难称为武艺。”张衍终于说话了。
年少见过太惊艳的人便很难再潦草一生,见谁都觉得不过如此。
“公子……”剩下的话张业没说。
“听闻翠雨阁上了新酒,我们去尝尝。”张衍道。
“好,咱们现在就去,好像还上了湖里的新鱼,新春的新鱼寓意岁岁有余,新开始新气象。”张业高兴地道。
翠雨阁就在永安街上,因厨子、老板极为用心,每道菜都细细琢磨,口味极佳,且每个季节都上时令的新菜所以很快在皇城里打出名头,成为皇城内数得上号的酒家。
翠雨阁的酒也是翠雨阁的招牌之一,每次上新酒都有人等在店门口待购。听闻只要酒罐子一开,酒香满巷,翠雨阁的门口挂的一块竖牌子上写的便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实至名归。
“公子我们到了。”
眼前是一栋气派的酒家,门口大匾上赫然写着“翠雨阁”三字。两侧还有若干张小牌匾,其中一张刻着“酒香不怕巷子深”,其他几张刻着新上的菜品名称。老板很会做生意,正在热情招待客人。
“老板,里面还有位置吗?”张业上前问道。
“有的有的,前些日子上新酒人狠多,今日下了些雨人少些,公子里面请。小李,快来招待贵客。”
应声出来一个酒家小二,肩上搭着一块毛巾,热情道:
“公子里面请,小的为您介绍介绍咱们新上的酒水菜品,楼上还有雅间,两位贵人随我来。”
张衍和张业迈步进入翠雨阁,今日下雨,酒家内人还是不少,一楼大厅熙熙攘攘。
楼上这位是……
张衍抬头,正对着门口的雅间走廊上有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