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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2 / 3)

或要大乱,命他十五日内回京护驾。

几日后,便有人捣毁了酱鸭铺,仇杀佟三娘。

皇帝与赵瀛同时陷入危险。他只得匆匆将赵瀛带来清风山庄,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安顿好赵瀛,他才能心无顾忌地回到京都,为陛下斩除拦路石,做陛下的御前剑。

眼看挽留不下邱睽,赵瀛哀求,要陪邱叔叔走完这条下山路。两人一直走到清风山庄石碑旁,此时已到翠山山脚。

邱睽快步上马,一身空荡荡,竟没带任何行囊。

赵瀛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抬头看天,又是一个月缺的夜。

“邱叔叔,”他最后一次喊住他,“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你做全天下最好吃的酱鸭。”

邱睽苦涩一笑,手中长鞭猛然抽打马匹,惊起一阵嘶鸣。马儿驮着他飞奔向前。

他就这样走了,留下一个孤绝的背影。

邱睽向来不爱说再见,而这一次,似乎也再没必要说再见。

赵瀛一直等到看不清邱睽远去的身影,才转身上山。

山巅的清风山庄灯火阑珊,他又回想起今日见过一面的那些人——还算慈祥的程千里、刁蛮的大小姐、漠然的红衣男子、冷眼的丫鬟……往后,就要与他们朝夕相处了。

赵瀛咬紧嘴唇,以一股悲壮的心情回到山庄。此后的新生活,永远只剩他一人去面对了。

回柴房路上,仍遇见下午那位神情冷淡的丫鬟,她拦住赵瀛,“庄主唤你去议事厅。”

赵瀛恭敬地跟在她身后,还未走近,便听到厅内一阵清脆笑声。那位大小姐也在!

他当即感到不妙。

“小伙计,送走邱叔叔啦?”程千里坐在厅中央的太师椅上,笑眯眯问。

“禀庄主,是的。”赵瀛单腿跪地,行礼回答。

邱睽一走,没了依靠,赵瀛只觉得自己真成了个讨饭的叫花子,没尊严没地位,和谁说话都是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他人。

一旁的圈椅上,坐着白天见到的那位大小姐。

此时,大小姐已换了身装束,她盘起长发,一根玉簪随意别在发间,穿一身青色襦裙,双臂缠绕一条沉香色的披帛,正对着茶杯小口吹气,看上去恬静了不少。

赵瀛微抬起头偷看她时,忽碰上她也抬头的时候。

四目相对一刹那,他便知道,她还是如白天那般狡黠。那双圆眼睛迥然有神,咕噜一转,便没有好事发生。

“爹,既然这个小伙计对酱鸭颇有了解,不如把他支给我做仆人呀?以后天天给我做酱鸭吃。”

此话一出,一团巨石轰然压在赵瀛心头。

“你急什么,小伙计还不认识大家呢。”程千里要赵瀛起身,上座同他们一起喝茶。

赵瀛又被安排坐到了大小姐身边。

此刻没了鱼肉菜肴的混杂气息,他才闻到她身上带有的竹子味道。淡淡的,很好闻。一杯铁观音递到眼前,热气袅袅,一时竟不知是茶香,还是她香。

在酱鸭铺子呆了十几年,赵瀛从未这般留意一个人。

程千里向他介绍女儿名字的由来。

“小女出生那天,云梦城中的洛门镖局也添得一位婴儿,清风山庄与洛门镖局一向交好,镖局老板洛秋风又是我程千里的拜把子兄弟,我们便一齐给这两个孩子取了名,”

程千里看向程鱼,脸上尽是欣赏,“我想,俩孩子都生得标致漂亮,合起来便是沉鱼落雁的美貌,不如一个叫程鱼,一个叫洛燕,这才有了他们的名字。”

原来,白天那位红衣男子叫做洛燕。有这般青梅竹马的情谊,怪不得他们二人形影不离。

赵瀛看着程千里眉飞色舞地聊起名字,心中不由生羡。

他的名字——赵瀛二字,只是邱叔叔随意所取,并无个中深义,而如今,他甚至不被允许再用这个名字,成了无名无姓之人。

“爹,怎么每见一个人,就得拿名字说一番事?”程鱼翻了个白眼,很是不耐烦。

“说来,小伙计还没有名字呢。”程千里道。

“是,我自小只被唤做店小二,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名字。”

纵是不愿,赵瀛也只能按照邱睽吩咐的说。他必须抛弃赵瀛这个名字,才能挣脱危机四伏的生活,重获新生。

“是吗,我经常给小猫小狗取名,要不现场给你取一个?”

程鱼来了兴致,翘起二郎腿就托腮思考起来,“叫花子,酱鸭,组合起来取个什么名呢……”

赵瀛无言。

大小姐怎的这么爱替人做主?该说她是热情,还是白目呢?

“我知道了!”

程鱼两眼放光,猛拍大腿,“我院里有个家仆叫小甲,你在他之后来的,不如就按长幼次序,叫你小乙吧。家仆都随主人姓氏,你以后就叫程小乙了,如何?”

虽是问句,却不容他拒绝。

程鱼已经欢快地做起了数来宝,“这样一来,我院里就有了程小青、程小甲和程小乙三个贴身家仆。”

赵瀛心想,家仆们的名字起的未免太过潦草?

不对,他何时就答应了去她院里做家仆?何时答应了顶着小乙这么难听的名字做人啊?

“那么小乙,你来送本小姐回房吧。”程鱼放下茶杯,大手一挥披帛,带有香气的绸带一时迷乱了他的眼。

程千里未做干涉,他品着龙井茶,已经笑得弯起了眯眯眼。

也好也好,他心想,既然睽兄说让小伙计做个家仆也无妨,那便随他做个家仆吧。只是……在鱼儿的院里做仆人,可要受点皮肉之苦了。

程千里这么想着,遂又摸起胡须,饶有兴致地扬起了嘴角。

出了议事厅,两人一齐朝西边的院子走去。

程鱼虽穿着一身大家闺秀似的褥裙,身体却没有一个动作是安分的。走路用跳,说话用叫,眼看廊亭水榭中有鲤鱼游过,还要探身去水里捞一把,溅得身上全是水花。

“叫花子,哦不,小乙啊,”她仿佛已和赵瀛做了兄弟,揽过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提前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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