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不必有所顾忌,有什么心里话,尽管当着张兄的面敞开说。”张轸听出了话外之音,赵知府是在说,这位张参军是他的心腹亲信,来一起议事的,不必担心在其面前泄露机密。
张轸于是和这位张参军相互通报姓名,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入座了。赵奂摆了摆手,厅里的几位侍女也都应诺而出,关上了房门,给三人留出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张轸见此情景,心知他们三人今夜的密谈正式开始了,就按捺不住,先起了话头:“晚辈此次江南一行,虽然是奉了圣旨,要在金陵成立一数学馆,招收江南精通算学的才俊,教习新式算学,但其实也另有重任。不知道赵大人是否已经有所耳闻?”
赵奂听闻心领神会,微笑道:“不错,我确实已经收到了圣上的密旨,让我全力协助文远你,办好差事。虽然我必须得承认,圣上派你来江南探查前朝逆党虚实,确实是一步妙棋,但江南官场士林向来自成体系,与朝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兼有盘根错杂的内部关系,所以文远兄,你此次江南之行,依然是凶险异常呀。”
张轸听闻此言,神情一凝,正色道:“还请赵大人赐教。我不过一介书生,幸蒙圣宠才得授予官职,为何说我来江南,是一步妙棋;还有,赵大人又为何说,这江南官场自成体系呢。”在此之前,张轸一直觉得,永泰帝派他来江南当秘谍,实在是黔驴技穷,找不到人了,毕竟他一个愣头青书生,未涉世事,怎么可能和老谋深算、隐藏颇深的前朝残党过招。所以他现在听到赵奂说,皇帝派自己来江南是很高明的举动,不禁疑惑不已,甚至有些觉得,赵奂是在单纯地拍马屁。
赵奂喝了一杯酒,沉吟片刻后说道:“圣上派你来江南作为眼线,高明之处有三。第一,你不是飞龙司的编内人员,却精通秘谍之道,行事作风与飞龙司相差甚大,所以那些习惯于和飞龙司打交道的南越逆党,会很难应付你独树一帜的风格。”
“第二,你的数学馆非常特殊,和寻常府学的鱼龙混杂不同,你们的人员组成简单,南越残党一旦混入,朝廷能够轻易辨别出来。虽然数学馆名义上面向整个江南的士子进行招生,但实际上,江南士子开始热衷于学习算学和工程,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所以那些能够通过考核的学子,基本都是算学世家出身,从小就精通此道,所以也就更容易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张轸听到这话,内心不禁苦笑,南越残党确实挺容易辨认的。都不需要入学考核,光自己街上随便溜达一圈,就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