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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2 / 5)

屋。

“丫头,我先出去下,你好生看顾王爷。”

仅着中衣的镇北将军白景行,脑袋还在被陈继川踹开屋门的那一脚,震得嗡嗡响。温香软玉的怀中一空,陈继川在白景行小妾的尖叫声中,扯着他的领口,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冰凉的匕首,抵近他的腰窝,白景行吓得高举双手,发出不成句的咿呀哀求声。

“叫你的娘们闭嘴,”陈继川从他背后沉声喝道:“书房在哪儿?”

白景行眼神示意,小妾丝毫不为之所动,像烧开的水壶,尖叫不疲。他只得大喊:“闭嘴,再叫给你缝起来。人家陈将军有军务找我,娘们家家吵吵啥。”

小妾登时哑了火。白景行转过身陪笑道:“陈将军,这样可以吗?”陈继川睨了他一眼,给他扯到书案前,刀刃卡在白景行那滑腻的像皮下包了油的颈间。

“给皇上写折子,快!”

白景行浑身筛糠,带着哭腔问:“写,写什么啊?”

“就写宁王重伤不治,危在旦夕。宁王深受镇北关众将士拥戴,若有性命之忧,恐生异变。望陛下见讯速遣御医前来关中医治。”

“啊?”

“啊什么?”陈继川刀刃又向下压了压,白景行猛地抖了下,锋利的刀刃立刻割出细细的血线,白景行连连告饶,陈继川哂笑一声,喝道

“那么多人聚在宁王院外,赶都赶不走,你是瞎的吗,看不见?若是来日宁王真有个三长两短,酿成兵变,你身为镇北将军,会恨不得现在就教我抹了脖子。“

“我写,我写,我这就写。”

现在天太燥,故而王爷的高热降不下来。严凝深不见底的瞳仁,凝望着云天晓,弋阳刺史的话在她耳边,盘旋不去。沉思了片刻,严凝起身,恋恋不舍回望了云天晓一眼,走出堂屋,走向厨房。

机械地点火烧水,水沸腾后舀进坛子里。又到自己房中取出做火药的芒硝,一股脑倒进去,搅合均匀。又汲了冰凉的井水,抱起坛子放进井水冷却。

到地窖中取出之前泼陈继川时剩下的冰块,扔进注满井水的大缸。接着把整坛的芒硝水倒进缸里,旋即,一缸水结成了凌厉透明的冰坨。凿出一块包上棉被放回地窖。

严凝扬起斧头,把个大缸整个劈碎。

等到陈继川带着一身汗匆匆赶回,云天晓正躺在“冰床”上。枕头大小的冰块上,铺着垫背,云天晓躺在上面。脸上有了几分红润,表情平和了许多。

他讶异地望向一旁疲累的严凝。

“现在不热了。”严凝说。

峰上云雾缭绕,飞湿流泉如练,峭壁光分七彩。山径蜿蜒曲折,白玉长阶望不见尽头,延伸进雾气之中。云天晓拾级而上,之间碧瓦朱甍,巍峨如峻。

朱红的牌坊上悬墨玉匾,镌刻着“平治九州”字样,金光曜目。

穿过牌坊,女子披着一袭委地细雨寒丝白纱,周身笼着轻烟薄雾,步态婀娜,如在云端,款款走来。幽影飘渺,锦衣雪华玉容色,疑是三界惊鸿客。

抵近细看,委实大为惊异,竟是严凝的相貌。女子自称中馈素女,是后土娘娘座下。

“方才经过‘平治九州’匾,晚生妄生揣测当与地母娘娘有关,”云天晓作揖恭敬道,“晚生误闯地母娘娘治所,还望她老人家宽宥。”

“王子过谦了,”中馈素女翩然引行,边走边说,“娘娘早已料到王子今日来此,特命我在此接应王子,请随我来,娘娘已等候多时。”

至一处提名“清凉殿”的所在,只有碑记,烟雾缭绕,更无长物。素女挥洒衣袖,烟雾散尽,露出大开门户,内中座椅案几皆澄澈透明,走进去更有说不出的凉爽。

“还是严姑娘你有办法,”陈继川又惊又喜,绕着冰上的云天晓走了几圈,两只手举起又放下,真切的快活绽放在眉眼间,“你真是王爷的大贵人。”

独自做冰、凿冰、垒床,还要把云天晓扛到床上,着实累倒了严凝。方才撑着一口气还好,这会儿做完了,泄了气,已经是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恹恹地答:“大人过誉了。”

陈继川走到严凝身前,‘扑通’跪倒,在严凝的错愕中,连磕三个响头。严凝瞬间吓跑浑身的懒虫,慌忙起身相扶:“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王爷是我的大恩人,老陈无以为报,姑娘如今救了王爷,也是老陈的恩人,请受老陈此拜。”中气十足地响亮说完,凑近低声对严凝说,“老陈盘算着,姑娘离娘娘也差不多了,跪娘娘也是应当。”

严凝登时红透了脸。

后土娘娘明黄衫裙,背对来客,乌发如云,发髻高耸,缀着金玉珠翠,玲琅叮铛。

素女指引云天晓坐定,送上一盘通体透明,环绕着雪白冷气的瓜果,见云天晓面露难色,迟迟不肯下口,莞尔一笑,梨涡深陷,拈起一个送到他唇边,“王子心生疑虑,也是寻常,我们这地方是仙境,

这果子,自然也是仙果。与你们凡间的果子,必然是有所不同的。你只许咬上一口,便知其美味。”

云天晓将信将疑,接过啃了一口,果真是清甜鲜香、脆爽适口,夸赞道:“仙子所言非虚,人世间哪能有这样的美味。”顷刻,眉心微动,

试探地问,“只是晚生如今身在清凉地,吃的凉了,难免身上不适。借问仙子,此间可有些和暖的饮食。“

中馈素女略一思忖,答:“有。”纤纤十指从案上抹过,一杯热饮登时出现。

云天晓震惊之余,连忙谢过仙子,双手捧杯,杯中物有些辛辣,总体甜香,不如之前的冰果子适口,一杯下肚,却着实舒适。

离云天晓退热,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鼻息均与,面色平和。

只是双眼长闭不睁,呼唤他也毫无反应。严凝合衣倚着雕花床,倦了小憩,又悠悠醒转,一连几次,云天晓都没有一丝移动过的迹象。

干熬着也不是办法,严凝想着,她记得来镇北关路上自己也是高热,就是宁王主仆给的药。虽说病因南辕北辙,但既然手里有药,总该试试。院里没有别人,更给她添了几分胆子。

推开卓汗青房门,熟悉的景象让严凝呼吸一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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