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岳明年不会再去上课了。”
我顿了顿,没有回话。
[“嘭——”]
只反手摔上了木门。
*
紧随着我的视线并没有因此停留,而是一直追着我,追到了寂静的回廊上。
我兀自快步走了一段,没多久很快又停了下来。
这处属于北岛家的隐秘宅邸拥有着枯树般死寂的园林。
除了蓄水未满的惊鹿外,只余逐渐昏黄的天光映照着我短促的呼吸音在此回荡。
我平缓着呼吸,状似疲惫地斜倚,靠向一边的廊柱,缓缓出神。
惊鹿在石坛边清脆地碰撞出声。
视线的主人依然没有上前,隔着遥远的距离,她还在审视着、等待着什么。
真是位贪心的小姐啊……
我略有些不耐地揉了揉眉心。
既然如此。
横山从我背后的房间中悄无声息地走出。
“老师。”他低头行礼。
“嗯。”我并没有回头,“查到了吗?”
“查到了。”他递过一份纸质文件,“中岛清平和北岛仁会选在这个时候合作的原因确实和商队那边有关系。”
我接过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确认信息无误。
随后,沉默片刻,问:“最近五岛的情况如何?”
他早有准备地顺势接话,低声请罪:“抱歉,老师,我们还是没能和他联系上,自从几周前片冈先生派他去接触定定手下的保守势力后就再没收到过他的消息了。”
“……德川定定,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缠。”我皱着眉收起文件。
“再等等,先别和夫人提这件事,再等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还没有消息的话……”
我闭了闭眼,“再按失事处理吧。”
即使简单排练过,但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横山还是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丝沉重。
他踟躇着开口:“老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五岛先生他会不会已经叛逃或者——”
我睁开眼,看着面前大片的灰白石堆。
“——右也,我教过你的。”
惊鹿蓄满水,再次敲击石面。
“是……”他轻声接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信任同伴。”
沉默片刻后,他坚定道:“我明白了,老师。”
我望着水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他交代起其他需要注意的事。
“商队那边我会去联系的,既然我们的行动能引起老狐狸的警惕,那就说明这个方向没错。”
我想了想,“继续跟着老头,我要知道他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还有,他们的行动有些蹊跷,去查一查村田尚一现在的情况如何,我怀疑是戊牛星那边出事了。”
“是。”
“去吧。”
我结束了这场短剧,“保持联络,一切小心。”
这次无人应声。
房门再次关闭,如同来时一般,毫无痕迹。
片刻后。
一道轻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落地声突兀出现。
另有一位客人替代了横山的位置。
我微微一动,做出了意外的姿态,扶着刀柄,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那位终于赏脸露面了的乌鸦小姐。
“……信女小姐?”
今井信女正握着那把大太刀,面容平静地站在那里,在我看过去时,白色制服的衣摆也才将将落地。
这轻如无物的样子,与其说是乌鸦,不如说更像是一片忽而落地的羽毛。
她用她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一副光明正大地盘算着斤两的样子。
半晌后,她开口。
“你早知道了吧,我会来。”
我眨了眨眼,“……大概猜到了一点?”
“不过也只是猜测你们或许并不信任我而已,实在没想到会是副长阁下在这个时候亲自出马。”
我对她笑了笑,“可惜,要是能提前得知您的到来就好了,这样就能挑选一个更合适的地点招待您了。”
她盯了我一会,然后歪过头,看了眼横山离开的方向。
“这里不合适吗?”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紧闭的隔门,以及其后早已远离的横山的气息。
“嘛。”
我故作无奈地笑着,“毕竟确实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交谈的地方嘛。”
她看向我,眼神里依然充满了紧迫的打量。
“但你很放松。”她用肯定的语气这样说。
我依言放松地耸了耸肩。
“既然能让信女小姐也选择在这里现身的话,我想,我应该也没有再多余警惕的必要了吧?”
她又看了我一会,突然抱臂倚向侧柱。
“……能听到来自恶煞的恭维,倒是难得。”
略微复杂又奇怪的语气。
我想了想,用一种犹豫的口吻提问。
“之前我就想问了,信女小姐应该清楚我的名字?从见面开始似乎就一直是用的那个老掉牙的称呼,难道是我没有正式向您做过自我介绍的缘故吗?”
今井信女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看起来没意识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你很讨厌’恶煞’?”
我顿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地笑道:“倒也没有到’讨厌’的程度。就像我之前对您说的,现在应该很少会有人在成年之后还能像以前一样自然地提起中二外号了吧?”
说起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今井信女,是不是才刚成年?
……我记得之前的情报里好像写的是,跟新八差不多大?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撇开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强烈负罪感,继续用刚才的奇怪语调补充,“如果不是很嫌弃的话,你可以像佐佐木一样直接称呼我为松野的。”
结果这句话说完,她看起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