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在这霜叶红林,他随心奔跑,扑扑蝴蝶,逗弄兔子,叼个野果,饮口山泉,但最后都会回到最初的红叶堆上歇息。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等了很久,很久。
何时,前头的草叶拂动,没有风声,那便是谁人轻巧的步伐。
临阳昇探出头去,常年无人打理的后山,杂草丛生,人一般高。
那草丛被小心翼翼推开一条道,有个穿着月白袍子的姑娘出现,桃花眼眸,皓齿红唇,左眼下一滴泪痣,甚有风情。
临阳昇甩甩耳朵,睁大眼睛看她。那姑娘见了自己,身形一顿,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激起一阵水波,有些迷茫,她轻轻走近,柔声朝自己问路,问什么大白老虎。
临阳昇歪头瞅她,望进那迷茫无知又坦荡的眼眸,半晌,他站了起来,尾巴扫扫身上的草叶。
朝前走了几步,姑娘静静看他,毫无防备,不知怎么的,临阳昇忽而感到心中焦躁,难以自控的绷紧了身体,猛地撞了过去。
姑娘没有躲开,轻呼一声,一人一兽倒了地,索性草叶繁盛,摔在地上也不疼。
沾染上姑娘身上的清香,临阳昇心中怪异的感觉四处流淌,有些急眼,有些害羞,索性在草中找了个空缺一头钻了进去。
而白袍少女坐在原地,神情迷茫,好半晌才抬起手,比着幼兽身高,在虚空中摸了摸,眉头微皱,继而起身,寻了个方向离去。
待姑娘离去,临阳昇悄悄从草堆中冒出头来,他并未走远,只是,心中莫名纠结不悦,怪异又别扭。
他回到刚刚倒地之处,上头留有被压迫的痕迹,定睛一看,一枚八卦古镜正静静的躺在那儿——这镜子乍看普通,镜面十分光滑崭新,如水般清透,但古铜八卦框层层叠叠雕着咒文、火焰,而其上又是密密麻麻的划痕,看样子是后天形成的,在八卦阵的东南方向上刻着两个端端正正却相当繁琐的文字。
不知为何,临阳昇从未见过那种文字,但缺鬼使神差的,他一眼看去,就能知晓,那是上古时期鲜有人知的祭祀用字,那两个字,便是“诸时”……
很快,三日过去,荀山正殿,二叔坐在主位上,林佼师兄与临阳昇各站一列,身后两列弟子。
临二叔面色不愉,饮了口茶水,听着下头弟子传报。
前几日临二叔下山,便是为此——荀山外门十几名弟子半月前下山降妖,本是十日便能完成的任务,可半月来几人音讯全无,甚至门派命牌上出现了裂痕。这十几名弟子不见踪影,又身负重伤,急需援助。
临阳昇本认真听着消息,哪知琼薇何时混入列队,暗戳戳他的背,小声问话。
话音太小,临阳昇又无意听言,琼薇急了,干脆问道:“师兄想要何日成婚呐?!”
“?!”
顿时,全场吸气声起,临阳昇也闪身一旁,一脸荒谬,不知所措:“你说什么?”
“琼薇!”临二叔本容忍着女儿胡闹,待队伍出发私下将人带回便罢,可哪里知道琼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这未成之事,实是荒唐。
一气之下,临二叔施法将人禁言,拉回身边。重重咳了几声,让全场安静:“外门弟子需要援助,林佼、临冬,你们领人前去找寻,务必将人安全带回。”说着,临二叔手一挥,外门弟子的命牌一一落在林佼师兄手中。
两人当即应下,也不多说什么,奉命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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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琼薇看着师兄再次离去的背影,兀自挣扎。
“你啊,乖女儿,别急。”临二叔一边安抚自己闺女,一边回想起昨夜柏扶老头子拦了自己给华歌下咒,还施法警告……回过神,临二叔望着临阳昇的背影,暗自握拳,该死,要不是他暂时还打不过那半神柏扶。不过……不急,机会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