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抄经书,往后搬来东宫便不用抄了。”
“抄经书可以静心,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我夫妻一体,不必在我跟前说些体面话。我自然也是一样,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这天下往后也是我们两人的。”
婉妘一惊,欲起身跪下,却被闻翊按了回去:“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这样警惕。我今日与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心待你为妻。”
她沉默一瞬,还是那句:“多谢殿下。”但神情不似从前那般僵硬。
闻翊看出来了,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垂眸看着她。
她有些紧张,眼睫微微垂着。
“婉妘,看着我。”闻翊语气轻柔异常。
婉妘心中是怕他的,抬了头,看见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眼眸,眼眸中倒映着自己谨慎的模样,笑意越发深了。
“婉妘……”他喃喃一声,捧着她的脸,缓缓靠近。
“殿下!殿下!不好了!船上有刺客!”
门外忽然有人高声喊,闻翊骤然起身,往门前走了几步:“出了何事?”
“方才船舱忽然出现了一不速之客,属下办事不力,现下还未寻到人。”
“孤这便来。”闻翊皱了皱眉,看向婉妘,“我先出去看看,这里有人守着,不会有危险,你莫要乱跑,等我回来。”
婉妘也微微蹙眉,点了点头,看着人出门。
有刺客她自然是担心,可现下心中更多的却是轻松。
纵使她处在深闺,也知晓方才是要做什么。她还没有做好打算和闻翊……
她往窗边走了走,望着平静的湖面,深吸了好几口气。
若是真不得不嫁给闻翊,如此扭扭捏捏,还不如学会如何哄他开心。可、可知晓事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方才闻翊靠近时,她一点儿旖旎心思都没有。
既不能真爱上,也不能不爱,与皇室之人相处怎就这样麻烦?
她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听水中哗啦一声,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啊!”她低呼一声,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是水中冒出来的人拉住了她。
门外笃笃两声,有侍卫敲门:“崔大娘子,可是里头出了什么事?”
婉妘看着眼前的人,咽了口唾液,摇了摇头:“没、没,一切都好,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
“噢……若有何事,娘子吩咐卑职就是,卑职一直在外候着。”
“好,多谢你。”
门外应了一句,没声了。
婉妘松了口气,亦松了手,指了指内室,提着裙子往里走,身后人握了握被松开的那只手,跟着她前行,在地上留下一行水渍。
“你……”婉妘关了内室的门,摸出帕子,递给他。
他的眼神好亮,盯着婉妘看,看得婉妘有些心虚。
她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
她别开眼,转过身去,轻声问:“你怎会在此处?”
季听雪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抬臂擦了擦脸上的水,低声回答:“在此处游玩,偶然碰到这游船,不知是殿下大驾,被当成了刺客。”
“原来那刺客说的就是你。”婉妘重复一句。
“我并非要行刺,你要去告发我吗?”
婉妘笑了笑:“既然并非是行刺,我为何要告发你?”
季听雪刚要答话,却听外面推门声响起,有脚步声靠近:“婉妘?你在内室吗?”
婉妘看了他一眼,正要回答,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闻翊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