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直接拿出信纸送到木子珑面前,表现得格外严肃,“盟主失忆与他所中之毒有关,若想彻底解毒,还需找到下毒之人,方可对症下药,这封信,木女侠可曾见过?”
木子珑兀自伤心了会儿,但见姜摇的语气如此认真,一时间也顾不上难过,于是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后,回道:“见过。”
听见这个答案,阮愿也悄悄与姜摇互递了个眼神,两人心有灵犀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套话。
姜摇:“所以,木女侠知道张盟主去见了他表兄林墙?”
阮愿也:“子珑,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只能靠你帮我找出下毒之人。”
木子珑微微一愣,噙着泪抬头看向阮愿也,诧异问道:“你叫我什么?”
阮愿也“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称呼,忽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果然是不擅长撒谎。
好在木子珑并没有因此怀疑什么,只是低头移开视线时,眼中的失望神色更加明显了些:“你以前都是喊我珑儿的。”
阮愿也听罢连忙笑呵呵喊了一声:“珑儿。”
姜摇在一旁忍着笑意,憋得嘴唇都在颤抖。
阮愿也偷偷瞪他一眼,复又认真,“珑儿,我是什么时候去的?跟谁一起?都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木子珑想了想,沉吟片刻,回道:“收到信当晚便出发了,你说这是家事,而且说出来有些不太体面,所以只告诉了我一人,还说你不在的日子让我帮你照看好乌兮派,最迟三日一定会回来……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足足失踪了七日也没个信儿,外面都传你已经死了,我不信,也不敢信!”
说着,她又哽咽起来,可怜兮兮望着阮愿也面具下的眼睛,深情款款地笑了笑:“还好,你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姜摇小声“啧”了一声,似乎对木子珑半天说不到点子上的行为很是不满,可是又不能轻易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忍耐,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说:“看来我们得去见见张盟主的表兄林墙才知道张盟主失踪那七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木女侠,你知道林家在哪儿吗?”
木子珑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知道,在北华县,离京城不远,出城门往北二十公里便是,策马来去也不过半日路程。”
听罢阮愿也疑道:“珑儿,你既如此担心我,也知道我去了哪里,可为何没有去寻我下落?”
木子珑摇摇头:“我去过,去的时候,林墙有些神志不清,什么都问不出来,附近的邻居也似乎对林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有所避讳,不愿与我过多交谈,我想他们都是因为林家的原因,应该与哀草无关,也就没有多问,直接回来了。”
话毕,阮愿也陷入沉思,姜摇亦然。
见他二人忽然没了声音,,木子珑这才注意到姜摇这个人。
“你?是谁?”
姜摇回过神,连忙回答:“哦,是这样的,我是张盟主新招收的跟班,怎么,木女侠不知道吗?”
木子珑呆呆摇头,视线缓缓移向阮愿也。
姜摇微微一笑,阮愿也便心领神会。
“是啊,他是我小弟。”
说这话时,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姜摇暗暗无语,却不自觉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来。
三人谈罢,决定瞒着其他人去一趟北华林家,调查张桥中毒真相。
这倒不是假的理由,事实上,张桥死前确有中毒迹象,否则光凭那几个黑衣人根本不可能近得了张桥的身,更别说将他残忍杀害。
姜摇来之前,已经让信得过的御医见过张桥的尸体,可惜··饶是宫中鼎鼎有名的老御医都无法辨得此毒,还需假以时日翻阅古册才能给姜摇一个确切的答案。
夜里,阮愿也听姜摇说这些时,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人虽然处处跟自己作对,但不得不说,办起事来确实比自己靠谱。
姜摇见她莫名望着自己傻笑,微微歪头,问:“你看我干嘛?”
阮愿也把视线轻飘飘转走,托着下巴,故作不以为意,“谁看你了。”
姜摇忽而向她靠近几寸,嘴角挂着看似不怀好意,实则贱兮兮的调笑,“啧,我说元兰公主,你长这么好看,不去和亲确实可惜了呀。”
微风吹动烛火,让本就不平静的夜色更舔几分悸动。
阮愿也的侧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也在姜摇眼中蠢蠢欲动。
那柔和却又分明的线条轮廓宛如江南山水,此起彼伏的恰到好处,一转头,明亮的眼睛更似天工深泉,不似神秘,更似纯粹。
对上姜摇双瞳时,目光与他眼里的星火撞在一起,夜莺一啼,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暧昧起来。
“你!你放肆!本……本公主要不要和亲,和你有什么关系!”
阮愿也虚张声势地躲开了对视,将手中的茶碗往桌上重重一砸,歪头哼了一声。
而姜摇依旧保持微微前倾的姿势凝视着她,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只是唇角的笑意总是掩不住,“那嫁给我?”
“……”
阮愿也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大喊“放肆放肆!!本公主和你势不两立!!”
因为她觉得对方只是为了完成家族交代给他的任务——娶公主,巩固姜家根基。
她并不清楚,他是否真心。
犹记儿时,阮愿也也曾有过一段时间,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喊无尘哥哥,跟他一起巡视皇城,去郊外牧马,去大雍最繁华的酒楼吃最甜的果子。
在城墙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阮愿也便喜欢上了这个爱笑的少年。
他笑起来比任何人都好看,张扬起来的时候又比任何人都威风,特别是策马挽弓时的他,一个回眸便足以融化世间所有少女的心。
阮愿也曾以为,他就是她的,等自己长大,就可以完完全全拥有他。
可时光总是无情,还没等她长大,姜摇却在父母与皇帝的安排下娶了御史大夫家的长女。
本该在大婚现场的他一身红衣出现在皇宫,十七岁的少年,身穿上穿的新服还有些宽大,不合身,像小孩子偷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