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抛弃你的人是女的。”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干嘛总针对我?”
邓连策倒打一耙。
狄非顽:……
他深吸了一口气。
被狗咬,他不能咬回去。
见人不回声,邓连策背后无形的尾巴瞬间翘得老高。他又开始跟孟桑榆侃天聊地,可好话没说上两句,不靠谱的毛病又犯了。
“你这破锣嗓子什么时候才好。”
邓连策真诚发问。
孟桑榆现在的声音是真的不好听。
沙沙哑哑,语不成调。
跟常年瘫痪在床的病人,幸得神医救治重新下地一样。
人家是双腿不受控制,她呀,能把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说的七拐八弯,还死费劲儿。
以前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少,邓连策还不觉得,这时间一长,就觉得耳根子有些生疼。
孟桑榆也同样认为。
她默默往狄非顽那边挪了挪。
果然距离产生美。
邓连策瞧见了,亦步亦趋跟过去。
被烦的是在受不了了,孟桑榆挠着脑袋,发自肺腑问了句,“你平日里跟娇娘在一起,她不嫌你烦吗?”
噗!
后面听戏的孟源把进了嘴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不顾威胁地说着实话。
“娇娘说他属鸟的。”
整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邓连策不以为耻,扬起下巴,把娇娘赐给的称号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下连孟源都看不下去。
“你再乱扯些没用的,今晚睡觉最好两只眼睛都睁着!”
“你才死不瞑目呢!”
邓连策破口大骂,不过也算有点正经样,回归了正题,“之前给你的纸画好没?”
纸?
哦,澄心堂纸。
“在屋里放着。”
孟桑榆一头雾水,她舔了下唇瓣,想着人都被撵出来了,要纸还有何用?
邓连策知道正事被耽搁了,大手一挥,“反正这几天没事,我监督你把画画了。”
到时候大赚一笔,五锭金子回来还不是轻轻松松。
孟桑榆认命,知道这回逃不过去。
“酒的名字起好没有?”邓连策追问。
孟桑榆又点了点头,“晚酒。”
邓连策蹙眉,“这么简单的名字。”
配得上他嚣张的做派吗?
孟桑榆叹气。
不简单了,她想了好久。
“我跟他定了亲,到时候成亲总要给他点能拿出手的东西。”
闻言,狄非顽微顿,心潮浮动,似乎是被细羽扫了一下。
看向少女洁白面庞的视线里却闪过一点意味不明的黯淡。
她……将当日的胡闹当了真。
“情种,果然是我徒弟!”
一听同是天涯沦落人,邓连策大笑三声,欣慰地连拍了人三下,抽空还骂了句狄非顽“吃软饭的小白脸。”
但当听说澄心堂纸在小白脸手里时,他又能屈能伸地跟人称兄道弟。
狄非顽懒得跟他计较。
指明在屋里柜子隔层放着后,便不再搭理。
邓连策想着“吃人手软,拿人嘴短”,道了声谢,又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会儿,院内几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疲惫。
然而上天热衷于跟人作对。
“啊,鬼呀!”
屋内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来之不易的安宁。
孟源率先起了身。
想着今个势必得给死鸟一个教训。
另外几人紧随其后,也想着如非必要,绝不出手相救。
屋内。
孟五一清醒,还没来得及活动筋骨,就被四面见不得一点光的场景吓得心漏跳了一拍。
脖子僵硬,一卡一卡地侧过身,又被闻声赶来的一张大脸吓得当即魂飞魄散。
瞧着与当年惨死之人别无二样的不修边幅,以及连日来被手足不眠不休的追杀。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猝不及防地爆发了。
他死了,如今下了地府,凭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可以逍遥法外!
他们应该陪他一起入了阿鼻地狱!
孟五连滚带爬地到了男人脚下,抬头瞳孔震颤着一动不动盯着令他难眠了无数个日夜的清澈眼眸。
强忍着身体发颤,他在穷尽一生忏悔。
“我知错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每年清明、十五我都有给您烧香送纸钱的。”
“当年我是可恶,不该一时起了歹念,见钱眼开,伙同醉仙楼那帮杂碎骗你!”
“更不该逼娇娘陷害你!”
“您如今知道了真相,还是别在阴曹地府逗留,快快投胎为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