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之所以敢肆意欺负她,就是知道她性子乖顺,不会和父皇告状,现在乍听她说要去告诉父皇,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下去,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
“你……你敢……”
怀曼收回手顺势一把推开她,“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对于父皇,怀珠打心底里是畏怕的。
现在看她好像不是开玩笑,她到底还是没敢再说非议柳妃的话。
“相爷。”
邓正德把目光从园中渐渐走远的两个少女身上移开,沿着回廊一边走一边状似随口问道。
“刚刚那两位看着好像是五公主和七公主,她们怎么吵起来了?”
小太监叹了一口气。
“平日里五公主总爱欺负七公主,宫里人早就都见怪不怪了,不过说起来七公主这脾气也真是好,换做旁人,若是陛下这么宠着,早就在宫里横着走了,可偏偏这个七公主是个温顺的性子,所以五公主才可着劲儿的欺负她。”
“那陛下也不管管?”邓正德问。
小太监直摇头,“七公主从不把这些事和陛下说,陛下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事。”
说起来七公主和其他的皇子公主还真不太一样。
她待人和善有礼,从不会像别的主子那样对他们动辄打骂,大家都说她的脾气秉性和柳妃娘娘很像,平日里看她被五公主那么欺负,大家其实也是可怜她的,不过他们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而且五公主的生母又是皇后,大家也不好多管闲事。
邓正德默默听着,倒也没再说什么。
走过一片花园,二人来到了御书房,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总管太监柯公公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远远地看到他来了,他甩着手里的拂尘,迎上前尖着嗓子唤了一声“相爷”。
“陛下在里面等您多时了。”
邓正德颔首说了句有劳。
门口值守的太监跟着打开御书房的门,柯公公马上就把人给领了进去。
“陛下,相爷来了。”
皇上正坐在书案后喝着茶,看到他来了,他让人给他赐座。
邓正德拱手谢了恩,这才在椅子上落座。
柯公公给皇上添了一杯热茶,随后就领着一行人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不知陛下今日召老臣过来,所为何事?”
皇上垂眸看着手里的茶盏,腾腾的热气四散在开来,因为上了年纪,他已经开始凹陷的眼窝里,那双漆黑的的眼眸,还是那般犀利有神。
“安王前些日子私下来找朕,他说他想要留在京城,正德,这事你怎么看?”
邓正德点头附和道。
“安王这些年一直驻守在西南,现在他年纪也大了,应该想回京城颐养天年。”
皇上眯了眯眼。
“你的意思是同意让他留在京城?”
邓正德不答只道,“老臣能理解安王的心情,说起来老臣如今也已经年过五旬,说来也不怕陛下您生气,老臣这两年也一直想着回乡颐养天年。”皇上脸色微微沉了沉,他话锋一转,接着又说,“不过想归想,既然身处这个位置,必须得肩负起自己的责任,西南是我大齐的边陲重地,这些年全靠着安王用兵有方,才得以保我边城百姓安宁,若是安王现在离开回京,恐怕会引起西南局势的动荡。”
皇上搁下手里的茶盏,和他对视一眼,满是皱纹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意。
“邓相说得颇有道理,既然这样,朕还是让安王继续镇守西南,正好三日后就是元宵节,到时候朕会在宫中设宴给他饯行。”
新年刚过,元宵又至。
繁华的京城里,烟火弥天、华灯满市,街头巷尾到处都是热闹的喧嚣。
“公主,您该更衣了。”
怀曼坐在桌边看着书,看宫女从内殿出来,她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傍晚,透过窗户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廊下的灯笼也已经亮了。
收回视线,怀曼侧目看了一眼宫女手里的衣裳,却是坐着没有动。
“今日是元宵节,晚上父皇在御花园设宴,你们去把之前父皇赐的那身珍珠衫找出来,今晚我就穿那身去赴宴。”
宫女应了一声是,赶忙去把衣裳取来。
那是一件白色的衣衫,看着和别的衣衫一样,都是用锦缎做的,唯一不同的是,上面镶嵌着夜明珠,共有一百零八颗,屋子里的烛火跃动着的亮光落在上面,折射出一道道夺目的亮光,怀曼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就好像九天上的仙子,气质越发高贵出尘。
这天晚上,怀曼一出现在宫宴上,瞬间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怀卓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热切与滚烫,眼底的贪欲几乎完全藏不住。
怀珠今晚也在。
看着她身上的珍珠衫,她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没撕碎手里的手帕。
碍于今晚皇上也在,她不敢像平日里那样造次。
怀曼恍若未觉,抬步上前屈膝和坐在主位上的皇上行了一个万福礼。
“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抬手示意她过去,“曼儿,你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朕这几日公务繁忙,也没空去看你,不知你这两日可好些了?”
柯公公让人搬来一张椅子,他接过来搁在皇上左手边,怀曼在他身边落座。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自吃了您前些日子让人送来的千年人参,现在已经好多了。”
说着,她捏着手帕掩着唇又咳了起来。
皇上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打从过年到现在,你这病怎么一直不见好?”他回头又对一边的皇后吩咐说,“回头你再让太医去给曼儿仔细瞧瞧,若是再治不好,朕就拿了他们的乌纱帽!”
“是。”皇后淡淡颔首道。
今晚的宴会是本来是私宴,不过因为要给安王饯行,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在受邀之列。
在一片歌舞声中,宴会正式开始了。
酒过三巡,皇上把安王叫到跟前,当着众臣肯定了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