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喃声渐渐响起,那些大海里的波涛起伏、澎湃辗转似乎都被柔和地中和掉。
海面在那一刻平静下来,人也找到了归宿。
是一种很常见的先抑后扬的唱法。
祁柠楞了两秒,他是故意唱成这样的吗?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外面忘恩负义的于飞,唱完歌立马翻脸不认帐,压低声音赶人:“你们赶紧走,真真要过来了。”
徐宴清轻声笑了下,吉他干脆利落地塞进吉他包了,回头跟祁柠说:“送你回家?边走边说?”
刚才他说路过他家,证明他家应该是比她家要近的,换成平时,祁柠不太情愿麻烦他,但是她今天脑子太乱了,一步一步凭着本能走。
在路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喊他:“徐宴清。”
“嗯?”
“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
徐宴清缓缓转头,看着她两秒,倒是笑了:“不是你有话跟我说吗?怎么变成你来问我了?”
祁柠低着头:“我只是有点好奇。”
“没遇到什么事。”他说,“我挺好的。”
祁柠看向他,他目光柔和地望过来,唇角弯了下:“所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他笑,“有这么神秘吗?”
刚好到他家小区楼下,祁柠脚步顿下,转身面对他,深吸了一口气:“是徐莺的事——”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两人同时顿住,回头。
夜色更黑更寂寥,孙文濯一拳锤向树桩,树叶哗啦啦落下来,徐莺站在一旁,表情异常冷谈地看着他。
因为隔着好几颗大树,两人都没发现身后的祁柠和徐宴清。
但是他俩不知道是不是没谈妥什么,孙文濯几乎恼羞成怒地攥过徐莺的手腕,徐莺都被他拉得踉跄了下,整个人逼着来到墙角的角落。
祁柠眼皮猛烈跳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望向徐宴清。
夜风呼啸地吹,他眼睫垂着,月光透过飘摇的树叶的缝隙落下,他脸色被衬得忽明忽暗。
祁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那边孙文濯恼怒中盖着些颓败的嗓音——
“徐莺!你凭什么以这种眼神看我?啊?”
“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过成这样怪我吗?我他妈没喜欢过你吗?!”
“是你一点点将我的热情耗光的,谈星泽是月亮,那我呢?”
“老子的喜欢在你眼里就是不值一提吗?!”
徐莺嗓音依旧很淡:“说完了吗?说完了放手。”
“徐莺!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声音咬牙切齿,孙文濯锢住徐莺,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做点什么。
祁柠心脏猛地提高,身体下意识往前动了一步,下一秒,被身旁的男人的扯住手腕。他的手很冰,很凉,像是血液都停滞。
祁柠脚步停下。
与此同时,徐莺膝盖猛地一顶,桎梏着孙文濯的手臂,一提一翻过肩就是一摔。
速度快到孙文濯几乎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天旋地转一屁股蹲摔得地上。
徐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声说:“不要再来烦我。”
孙文濯满脸都是不甘,也不起来,对着她的背影,泄愤似地往地板往捶了两下。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黑暗的里仅剩的两位观众沉默不语。
周围很安静。
徐宴清总算放开祁柠的手腕,他捏得不重,像是仅仅只是为了牵掣她的脚步。
他神情是温和的,好像并不意外的事情发展,又仿佛知道些什么,意有所指地先开口:“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
祁柠有点摸不准他的态度,迟疑地点了点头。
徐宴清:“我知道了。”
男人往侧边站了点,挡住她面前,遮住了光,也遮住了角落里的恶意和不堪。
他身上有种有种清冽治愈的初雪味,像在夏天里温和地遇见春天,与这个突发暴力的场面格格不入。
“但是现在——”
他眼眸弯了下,轻声说,
“你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