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太监弯腰道:“奴婢在。”
“传,让贵妃与十六过来。”
“是。”
大朝会结束后,被训斥了的李拓溦紧绷着脸,一言不发,李择参跟在一旁,只是叹气。
“十六,别恼了。”
他用手肘推了推李拓溦,“老七这人,也是真狡猾,三言两语就将父皇糊弄了过去。”
李拓溦冷哼一声,面色不虞,“他那张嘴,伶牙俐齿,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我看着就恶心。”
“我就是恨,四次杀手竟然没有将他弄死在朔北,如今他带着功回来,父皇少说也是要对他另眼相看了,真是麻烦,还有他那儿子。”
李拓溦越说越来气,“郑姝自己看不住孩子,关我母妃什么事,果子是去年母妃生辰我带进宫送她的,纯正的尺玉,白得没有一丝杂毛,我还心疼我的猫呢,花了我好大一笔钱,我母妃也被父皇禁足了,真是晦气。”
“那你打算如何?”
李拓溦长长地叹了一声气,“走一步算一步吧,老七那么大一个人在京城,还怕挑不出他什么错处么……嗯,对了,李十一呢,这阵子怎么瞧不见他人,怪无趣的。”
“不知。”
李择参摇了摇头,嘴角轻笑,“他这次倒是胆子大,竟然敢冲上前去救老七的儿子,他不是怕人吗,不该看到七嫂就跑了吗哈哈。”
李拓溦“嗤”了一声,“我看他是想讨好老七,硬着头皮上去出风头呢,可你看有人理他吗,若不是能当个玩意供人取乐,我才……”
话未说完,身后有一内侍突然唤道:“十六殿下等等!”
李拓溦扭过头,神色不耐,“作甚么?”
内侍垂首一礼,恭声道:“陛下有令,请殿下即刻前往崇明殿。”
“父皇找我?”
李拓溦愣了一下,“可有说是什么事吗?”
内侍道:“凌霄卫查出前阵子抓伤小世子的疯猫是被人下了西域荼摩罗之毒,陛下听闻后命奴婢等来传唤贵妃娘娘与殿下。”
“什么?”
李拓溦扬了扬声,“中毒?这同本王有什么关系!”
内侍为难道:“殿下,个中缘由奴婢也不清楚,还是请您亲自去一趟吧。”
李拓溦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上前,他压着眉心,似乎气急了。步子迈得很大,那内侍一路小跑,才堪堪跟上他。
两人走后,李孚谕在原地愣了片刻,他微眯双眼,凝视着远处渐渐远去的李拓溦,琢磨起方才那前来传唤的小太监说过的几句话。
果子被人喂了西域的毒,那想来李齐豫发病也是这个原因了,只不过,宫中怎么会有西域的东西?李十一弄的?不对,他胆小怕事,哪来的胆子与动机?
他倏地灵光一现,想起快两个月前他在丰乐楼看到的那个女子,李拓溦说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西域舞姬,他喜欢得很,甚至带回了府中,日日养在阁楼上,莫非真是他干的?
这两件事绝不仅仅只是巧合,那西域舞姬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插到十六身边的,总之无论如何,李拓溦百十张嘴都辩驳不了了。
李择参眸光复杂,他思忖许久,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去,一出宫,便抓住心腹,飞快吩咐道:“快,将十六在府中豢养西域舞姬的事情透露给凌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