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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高学历的女人与低学历的男人的婚姻会更幸福吗?
男人最看中女人的什么,是脸、是品质、还是她爹妈是做什么的?
……
两瓶冰啤干完,以上问题仍然没有被讨论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
众说纷纭止于其中一人不经意提到的另一个问题——
职业女人的长相重要吗?
真现实。我为此翻一个白眼,叫出路过的服务生,“再来一瓶!”
“我也是。”
“加我一个。”
最后粗略统计,我们六个人喝了整整两箱24瓶冰啤,另加烤鱼四条,小龙虾七斤。
天晓得我们今晚怎么这么能吃,可能是这个月还不过半就参加了三场婚宴,新娘是和我们年龄相当的客户。
“大家到家后都在闲聊群里报一声平安,外加定位,别跑奇怪的地方去消夜。”本次聚餐的发起人,人事部一姐豪气地买完单,发号施令的同时打了个酒嗝,姐妹淘时间懒得维持淑女形象。
那三场婚礼过后,以她为首的单身姐妹趴规模又缩水一圈,着实让我替她感到些同情。明明形象气质都不差,就是碰不到一个好对象。
但话不能说得太满,论资历,等她“隐退”不再做组织者后,我就是接班的那个。
我自认为三观、五官皆端正,独立自主,事业尚可。
年龄……
再问跳河。
陆陆续续,住宅离大排档近的同事们汇报安全抵达的信息。胃被过多不健康的食物撑满,我提前下了出租车,扶着路边一个垃圾桶吐得一干二净。
一并脱离身体的,还有被酒精加重催眠效果的豪言壮语——
不需要男人
宁可找妹子玩穿刺
……
开玩笑的,我没这么莽。
入秋后的天越来越冷了。白天下过雨,现在街上还湿湿的。夜晚的大城市是如此的寂寞而美丽。
寂寞始终可以和我为伴,美丽不行,只能取悦眼,吃不到嘴里,心里是空的。
“我是因为什么才没法好好和男人恋爱的呢?”我一本正经问摆在街头的避孕套售卖机。
四下无人,我认真揉两把胸前的耸起。
波涛汹涌是不可能的,但一看我这样子也是女人吧。
“而且是名校的研究生呢,以后小孩的教育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说出去也很有面子吧,‘我老婆是高材生哟’……”
我对着自己的影子碎碎叨叨。
“政府大力支持的创业公司又不是黑心企业,准点下班去吃个烛光晚餐的机会肯定有。”
“虽然……”
“节假日会有些突发情况。我不是自愿加班的。”
“但看在我挺能挣钱的份儿上,饶过我吧。我可以主外。”
先后对头顶的飞机、停用的公交站牌还有旅馆的霓虹招牌发过牢骚,现在我站在公园许愿池边,捧起水洗脸。
电梯按键、电扶梯扶手,还有钱币……
公认的细菌集中营。
但我把曾经公共卫生课的要点忘个精光,还低下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
沉底的硬币没有让水变得有多好喝,只是凉凉的,能让脑子清醒一些。
“我离到家还有两分钟。”望着几乎近在咫尺的公寓大楼,我在群里发语音,一并发了张半醉的自拍。
咔擦。
夜间自动开启的闪光灯好像引发一阵轻轻的骚乱。
我扭动发沉的脑袋,在贴满马赛克瓷砖的缘台看到一条暗红的蛇。光泽的鳞片,生动发亮的眼。
我歪起头反复打量。可可爱爱圆脑袋,应该无毒。
那有什么好怕的?
残留的酒气持续熏蒸我的胆子,我也不觉得这家伙有什么恐怖,长不过一条围巾,粗不过我的手臂。
虽然从花纹上推断它会长成一条出色的大蟒。
“你听过‘捡尸’吗?”我走过去,坐在离它稍远的地方。
它没爬走,维持一个姿势,脑袋微微抬起,朝我的方向。
我抬头看浓云层叠的暗色夜空,手比划着,“带走饮酒过度而醉倒的女性,发生性关系。”
指望一条变温动物理解人性社会的肮脏是天方夜谭,但我还是煞有其事地问,“这种人很渣吧?”
要不是它不急不慢吐着蛇信,我会误以为它是个摆设。满意于它好歹给了一点反应,我继续说着。
“这种不留情感也不道德的结合,只能称为‘一夜性’。但又和□□不同,这是随机事件,有不可预知成功与否的征服快感。”
顿一下,我有些嘲讽又有些忧虑,“‘尸体’漂亮与否不重要,毕竟没太多挑拣的余地。所以……我是不是该赶紧回去?”
我和这条偶然邂逅的蛇对视了一阵。头顶滚过一阵闷雷声。
“多谢你了,先生,或者说女士,感谢你愿意听我闲扯。”我向它点点头,抓起包开始朝公寓赶。
不出一分钟,我的乌鸦嘴一语成谶。
没有征兆,公寓大门前的支马路蓦地窜出两个陌生男人,鼻环的反光和手里香烟的火星晃得我眼睛有点疼。
不知道是不是瞅准了夜深人静我独自一人,他们相视一眼,暧昧地坏笑。
我在心里急躁地骂脏话,急转弯往回跑。
要命,他们追上来了。
此刻我后悔极了,早上非要臭美蹬上一双七厘米的高跟鞋。原路返回公园许愿池,那蛇安逸地漂浮在水面,像一匹绸缎。我到底是多走投无路还是智商退化,竟然趴在边缘向一条蛇伸出手。
“救命。”我说。
可它竟然真的朝我游过来,仿佛DNA的螺旋,一圈一圈从手腕缠绕到脖颈,中心透出一点鄙夷的瞳孔和我平视。也可能不是鄙夷,单纯是因为冷血动物天然就没什么温情。
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在逼近。那两个陌生男人讪笑着盯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