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苗家将宋家手握七十两银子的事情传出来,除了无尽的借钱麻烦以外,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好处。 就比如说想要给宋老六说亲的人越来越多。 现在谁都知道宋家手里攥着十两银子就准备给宋老六说亲,家里在县城还有一个铺子,这样好的条件,那真是没有一点儿可以挑剔的地方。 只是吧,上门说亲的人虽多,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能入了苗老太的眼。 并不是她的要求高,而是那些姑娘的条件真的太差。 宋老六体格健壮力大如牛,是个干活的好手,样貌不说一表人才,那也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脾气虽有些冲动,但也算服管教,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且家里盖了新房,又能拿出十两银子的聘礼,就这条件放在农村,那真是没得说。 可是说给他的那些姑娘,要么容貌有损,要么是智商有缺,再不就是身有残疾,总之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之前没能定得了亲的。 苗老太现在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宋老六的娘,哪里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但凡是有明显问题的,她连见都不见,直接就给排除了。 “我说你们几个老姐姐,做事也靠谱一些。 摸着良心说,我家老六的条件真不算差,你们就给我找些这样的人来? 我就问一句,如果你们的儿子有老六这个条件,给你们说个这样的儿媳妇,你们同意不?” 有人道:“老妹子,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我家闺女没嫁人的时候遇到你家老六,我指定要收了老六这个女婿。 可问题就在这里啊,我闺女嫁人了。 当初十一二岁能说得上亲事的,基本都嫁人了。 现在剩下的,都是当初没能说上亲事的,那她们能被剩下,可不就是因为条件一般么?” 苗老太一点儿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那可不是条件一般,那是条件艰苦。” 说完这话,她起身去厨房端了烙饼来:“来试试味道吧,我家灿灿今儿早上刚做的。” 苗老太出手大方,但凡是上门来谈亲事,一定是糖水招待,除此之外,瓜果点心,家里有什么就给什么,因此她虽嘴下不留情地拒绝不少人,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地上门来提亲。 “各位老姐姐,我家老六这亲事还得辛苦你们,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亲事成了,谢媒礼绝对少不了。” 众人可不就是被谢媒礼吊着才掏心掏肺地办这件事。 就是可惜啊,身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沈若星劝苗老太也别太着急,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缘分没来急破头也没用。 苗老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一年都过去五个月了,连一个靠谱的对象也没出现,她怎么能不急? 好歹宋老六是个性子开阔的,他不仅不急还反过来安慰他娘,实在不行去伢行买一个媳妇得了。 苗老太…… 不过就像沈若星说的一样,说亲一事急也急不来,日子还得照常过。 时间进入五月以后,东西厢房已经盖好,他们花了两天时间从主屋搬过去,然后开始建主屋。 这时候水稻已经种下近一个月,是时候开始追肥了。 而苗家从过年那时候就开始堆的肥料差不多也能投入使用。 因为水稻苗还小,怕肥施多了烧苗,他们便试探性的先在每亩田里加了两担肥料,准备试试看这个肥料的效果如何。 宋家十二亩田,将两个堆肥坑里的肥料都用了个干净。 好在现在各种瓜果蔬菜都慢慢成熟,经过几个月的生长,外头各种野草也都疯长了一片,天气又热了,堆肥的原材料和堆肥条件都有,他们可以继续积肥,以备下一次使用。 不过水稻抽穗之后就不用施肥了,留给他们施肥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肯定不能像头回一样积攒出那么多的粪便来。 沈若星本着有总比没有好的原则,决定多添些水,这样一来原料少了,发酵个十天八天就能用了,到时候也不管周期不周期的,挑了肥水就往田里倒。 这时候他们还在盖房子,白日里都不得空,只能是早晚的时候去各处拔草挑水积肥,然后隔几天便施一次肥。 宋家人的这番举动无疑又惹来以沈家为首的村里人的嘲讽,说他们这是白费力气。 “前两天我去看了,他们说是堆肥,但那坑里什么烂菜叶子烂果子,草木灰,牲畜粪便,人粪,还有山上挖来的带着泥巴的草和各种枯枝烂叶,什么东西都有。 要我说还不如把草木灰和粪水倒去田里更实在。 这样瞎折腾,真是浪费东西又浪费力气。” “反正又不浪费你家的东西,你虽他们折腾去,等到夏收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要这种东西都能当肥料,那粮食至于那么稀缺吗?” “就是,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别人不知道,偏偏就让他家知道了。 就看他们逞能吧,到时候指不定得被人骂死。” 村里说闲话的人多了,慢慢地有些之前跟着宋家一起堆肥的人,后面也都放弃了,真正全程跟下来的只有四户人家,而且这些人都是宋氏一族的。 而这些人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其实并不是相信宋宥谦,而是相信宋宥谦他爹宋有田。 宋有田生前是个镖师,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算是整个宋氏一族最有见识的人。 他们相信虎父无犬子,宋宥谦身为宋有田的儿子,就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所以才坚持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