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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1 / 2)

这日秦玉玞过来陪坐说话,听着云箫韶的音,也附和,说只看徐茜蓉家教,他家里教出来甚好郎君?这亲事不好。

说几句她也告辞。

眼瞧入秋,隅中无事,云箫韶叫来碧容,两个到库中挑一挑秋里合穿的衣料。

碧容从前过的什么日子?迎来送往四处陪笑,一手琵琶纵然技艺上天,可谁不只当她是售色手艺?如今东宫谁敢轻看她,云箫韶将乐课全权交予她,连宫中乐坊善才也时来向她讨教琵琶技法,日里锦衣玉食人人敬重,起初进来寻攀高枝儿的心思早忘到九霄云外。

再高的枝儿,能比现如今还高么?还得成日投眉逞眼讨好男人。

也是云箫韶许问过她的,三不五时使她登崇文殿,或作舞或弹唱,不挡她的路。

可碧容人精相似,太子爷的心思哪个看不出来?又不是睁眼当瞎、不合时宜的徐表姑娘一般,去过几次心思也淡着,一心一意与云箫韶作伴。

此时她比一匹玉绿的提花锦在云箫韶身上,道:“这颜色好,衬娘娘白馥馥脸色。”

云箫韶笑她:“你又那个是红白皮?难为你相中这等素色,予你罢。”

啊呀,原本真是替她选的,不意得她的赏,碧容谢过,云箫韶又给挑两匹粉凰仙的广绫,可裁贴身小裙,碧容推说这颜色可可儿是太鲜亮,奴穿未免张扬,云箫韶道:“你几岁年纪?不穿鲜妍要穿什么?再说只是袖口襟子里露一个边儿,哪里就张扬。”

碧容奇道:“娘娘要说长奴至多两岁,怎听气口儿活像年长十多岁似的?”

云箫韶笑笑没答。

又选出给家里母亲和筝流的,给宫里几个主子娘娘的则无甚上心,随手拣去,单给咸庆宫温嫔选一匹碧湖色妆花缎上心。

两个正看着,门口画晴探头一晃,云箫韶看见知是有话,教碧容自看,出来问,画晴声量低着:“别鹤来递话,说六王爷有急事要见,问娘几时得空上清雨阁一叙。”

他有甚急事?他是个稳重人,等闲必不会空口白牙引人相见,青天白皂的,云箫韶拉过画晴也悄着声:“你去告诉别鹤,今日不得闲,明儿罢,明儿晌午我去清雨阁。”画晴应下出去传话。

这边厢云箫韶定下时辰要见李怀商,只是光天化日画晴出去传话,总不是无迹可寻,说她前脚到东华门与别鹤接通,后脚这信儿乘风驾翅飞到崇文殿。

李怀雍一省:“听清了?”

来做耳报神的这一女子告道:“听得真真儿的,画晴姐与那小厮的原话,明日晌午,清雨阁。”

李怀雍挥退她,宣来心腹:“查,清雨阁是谁人产业。再及,”属下躬身等候良久,等得主子似乎拿定主意,“使飞猴儿明日跟紧太子妃。”

·

自古好花不开在一枝儿,明月落在九州的池,这头李怀雍着意寻听云箫韶消息,那头另还有一人,也在寻听。

只是他这个寻听,却不是他自要寻听,是旁人非说来与他听。

别鹤打东宫回来复命,说完约定的时辰日子,又道:“是时仿佛娘娘正在选布匹,奴才多问一嘴画晴姑娘,说是选中一匹碧湖色的妆花缎,可见是娘娘中意的花色,爷你可存个记性。”

李怀商耳边一点红,低声呵斥:“再胡说,仔细我发落你。”

别鹤与望鸿都是自小跟着主子一处,哪个不知他心思?

说却不听,李怀商把颜色正肃下来:“我予你伺候她去,忠仆不事二主,往后你就是她的人,你这来我处说一嘴她、她……”

急得要不的,自己尊她、敬她,未料手底下人竟然犯混糊涂!李怀商脸上漒紫:“你白说一嘴她的衣饰喜好,倒像是我令你着意打听她,像什么样?往后再不许。”

别鹤好笑:“罢么罢么,奴才原是好心好意,爷好一顿数落。”

脸上又红又紫开染坊,李怀商左右不定心,又叮嘱一遍:“你自尽心伏侍,将来她怕要搭你做她主管伙计,你还不竭力上心?旁的心思休了。”

又道:“数账记簿、走马看货一类,你也自小学,她不抬举你,你的学识抛闪无用,你记得。”

别鹤神色收敛:“是,奴才省得。”

他答应,可是李怀商犹自不能释怀。

心里头一面念着甚碧湖色,一面再三提点君子行事,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你记她好穿的布料做什么?合该、合该是二哥记着。

到了到了,眼里心里不剩旁的,单念起约不盈月前把使十六式点茶的女子,似乎身上就是青碧颜色衣裙,她、她,是她由来的喜欢么?不知。

心怀这么一点子消不去的忐忑,比及第二日云箫韶登楼,李怀商愈不敢直视她。

云箫韶领画晴落座,立即发觉他的不寻常,心说这怎说的?欲言又止面貌。

不过他遮掩,慌他的,不比徐燕藉的遮掩,一味目露淫邪头脸不正,叫人心窝里泛起酸气恶心,李怀商的遮掩倒使云箫韶好奇,觑一觑他神色,云箫韶轻声问:“六叔今日是何急事?”

阿,这一茬,李怀商忙遣随侍望廊下看着,原来为着避嫌,两人这间茶室没闭门,只在外间设座屏,只是接下来的话不足为外人听。

李怀商脸上严肃:“他人家事长短,本不该议论,只是这一项要紧,小王偶闻,不得不告诉嫂嫂一句。”

云箫韶洗耳恭听,听他道:“先前也说,父皇命我盘查官员嫖宿罪状。本朝录用贡生往上,一律不得嫖妓,便有心术不正子弟,专门望暗窠子、娼门院子偷逛,因着我拿人。”

他眼看又臊得红上脸,云箫韶心下明白,这是为着上一回两人在脂粉院子门口的偶逢,不过他是羞涩,她可没有,光明正大笑道:“是,我还误会叔叔人品,该打。”

该、该打?她充扮他的娘子,扯过他的袖子口,原是不明所以救他出彀,偏他存下许多妄想心思,该打的分明是他。

李怀商张嘴结舌,慌得没处下脚,这一下云箫韶倒诧异,怎说的,这说开也不成?这孩子,看把他脸上晕的。

不过没多时李怀商从修神色,把话重提:“我查到一家院子,是座象姑馆。”

象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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