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话。”应青芜转身的瞬间擦去眼泪,端起架子让怀善进门。
瞧他的模样不过是个死士,她还使唤不动?
怀善领命轻掩上房门,进门后又跪在应青芜身前。
主子今日心神不宁,让奴才来请您回去。他拿出字条交给应青芜。
应青芜被流冰教习过,认识些许常用字,她注意到称呼的变化,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示意怀善继续说。
可怀善口不能言,哪里能说得出,只得先奉上玉坠子。
应青芜认出坠子是洛轻铭贴身之物,他喜欢得很,如今肯舍得拿出来迎她回去,她有什么理由推辞?
她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他身边。
怀善见应青芜略带急切的模样,更是贴心为其准备,做了个骑马的动作询问应青芜。
他知道应青芜此时不会贸然动身,她伤得不轻,现在动身怕是伤口会崩裂,他才放心进言。
应青芜想起流冰和她的争执,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回去禀告,就说我尽快回去。”她是急着回去,但她也得和流冰打好招呼,总不能一声不吭直接回去吧!
怀善临走时不忘提醒应青芜,他拿出归字的字条给应青芜。
洛轻铭让他去催促,他至少得做好份内事,至于应青芜回不回去,是命令之外的情况。
这是应青芜对他不尊重的把戏,归字根本不是洛轻铭写的,而是他写的。
瞧出这人对洛轻铭并不重要,他没必要过于尊敬,而且是应青芜不敬他在先。
应青芜挥手示意他退下,她感觉自己的笑容僵在脸上难看得很。
若不是怀善是夫君的死士,她真以为是别人派来害她的。
不过别以为她会原谅他,等她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告状。
应青芜将字条揣好,第二个字她并不认识,得等回去问洛轻铭。
如今她背上有伤在身,又端坐片刻,伤口疼的不行,脸上冒起细密的汗珠,更没心思用膳。
她并不后悔,她要是不摆足架势,别人不一定怎么欺负她呢!
眼下只等流冰回来同他细说,希望他别阻止自己。
怀善来得慢,回的时候快马加鞭赶回。
洛轻铭依然在处理折子,不看手段的话,俨然是位好的君主。
君主先不论,瞧那宠辱不惊的性子,称得上是君子。
“东西给她了?”考虑怀善不能言语,洛轻铭抬眼问他。
怀善重重地点了点头,仅此一眼便让他觉得是莫大的尊重。
从前在影宫哪里得到过如此待遇?如今不但跟从救命恩人还不受苛待,算是时来运转。
“她怎么说?”洛轻铭再次问话,推了推旁边的笔墨,示意他写出来。
怀善也不磨蹭,当即写下几词。
洛轻铭瞧着纸上的字,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识字,摆架子以及背上伤。
这前两个他倒是了解,可应青芜的伤势即使探子之前回禀消息,他依然不明就里。
他指了指纸上后三个字,示意怀善解释清楚。
怀善再次提笔写下伤口崩裂,之后退到一旁。
洛轻铭瞧着仍然不解,但心中有了决断。
这时他又写下鬼魅二字,看向怀善的眼神多了丝试探。
他不相信怀善全然不知是其一,其二是他的皇侄子洛北辰被自己派去边境,不可能毫无动作,连探子定时回禀都看不出端倪。
哪怕他每隔四个月便换一批探子依然瞧不出,洛北辰哪里是这般安分的人,他更觉得是洛北辰有所长进,更善于隐藏。
此番问怀善是投石问路也好,打草惊蛇也罢,总要让他找到些许动静。
怀善只是摇了摇头,拿起笔却又放下,最终写下不知二字。
洛轻铭挥挥手让他退下,顺带着歇息半日再复命。
怀善点点头,紧接着烛火摇曳,在抬眼时人已经远去。
他明白像怀善这般不言语之人看着冷淡,只要人能替他办事,其他的一概不计。
比如应青芜,若是真能帮他解决头疼的难关,性子骄纵些也不是不可。
若是不能,别怪他心狠。
洛轻铭传唤王谗去死牢找扁承德拿些治伤的药,给应青芜准备着,自己则继续看折子。
应青芜并没好到哪里去,心里着急不说,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连唤小丫头的力气都没有。
说来也巧,疼到恍惚时流冰刚好回来瞧她。
“你来接我啦?”应青芜眼睛发昏,将流冰当成洛轻铭,直接抱紧来人。
流冰先是一愣,身子僵在原地,他立刻分开自己同应青芜,凑到她眼前问她:“我是谁?”
应青芜眯眼盯着流冰,只觉得这问题好笑,她想都没想的回道:“当然是夫……”
没等她说完,觉得胳膊吃痛便闭了嘴,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声音。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流冰不自觉地用力捏着应青芜的胳膊问她。
应青芜这时才发现对面的人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洛轻铭,而是流冰。
她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习惯的淡然。
好像在说面前的人是流冰,再平常不过了。
流冰发现应青芜的失落,但他没有继续纠缠,而是反问她发生何事。
问话时还吩咐小丫头先给洛轻铭检查伤口,自己背对着应青芜等着答案。
伤口实在疼得很,只得先上药,小丫头手上没个轻重,应青芜顾不上回答,疼的直抽气。
“你不会轻点吗?”流冰听得烦燥,转身数落小丫头。
下一秒便遭到应青芜的怒骂。
他连连道歉,红着脸退到门口守着,像个门神。
应青芜白了他一眼,许是气血上涌总觉得没有之前那般疼痛,重新包扎后让流冰进门。
流冰再次进门后发现应青芜端坐在旁,他不好嬉皮笑脸的,忙问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