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几个家伙都回来了。裴立嬉皮笑脸地对我说:“子阳,今天气色不错啊!”
“唉,别提了,累的腿杆子都快断了!”我说。
“吃了葡萄还说酸,哥们,知足吧。”
“扯淡,我跟陈曦什么都没有。”
“瞧瞧,我们还没提人家,你就自己招认了。”
“那小妞挺不错的,别亏待了人家。”裴立马上又补了一枪。
“是啊,挺清纯漂亮的一女孩。”张军随后插了一句。
我有口难辩,索性就一声不吭了。其实我心里美滋滋的。难道我真的动心了?
我扔给裴立一根“红旗渠”,接着自己又点了一根。
整个宿舍就我们俩是抽烟的瘾君子,我对抽烟给大家带来的危害表示自责和内疚,但我也很庆幸有裴立这个铁杆烟友,这不但加深了我们彼此间的友谊,而且缓解了我的某些忧虑。
譬如,至少在引起宿舍大火后,将不会是由我孤独一人来面对各种严厉的指责和惩罚了。
中午,我们都没睡觉。
裴立咧着大嘴巴,在床上给我们灌输色情思想。
他说自己十三岁那年就告别处男了。
对于这个海口,我们深信不疑,并暗地艳羡不已。
相形见绌之下,作为老处男的我除了在自尊心遭受强烈打击外,就是产生了一个告别处男的念头,并且愈演愈烈。
因此,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妹妹从我身边姗姗而过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个可怕的念头。
当然,在无数个有弯弯月亮的晚上,我也曾考虑过找个街边发廊或者偏僻小旅馆之类的风月之地,再从中物色个头梳两小麻花辫身穿清纯学生装口说四六级英语的风尘女子。
等到那时,我就会对她说,来吧,姑娘,我自费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吧!
下午,一系列训练又纷至沓来。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们一路小跑,早早来到了操场,在微微吹起的暖风中,我又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陈曦。
我看着你,因为你很美丽。
你看着我,因为我看着你。
双眼对视,电石火花砰撞的那一刹那,一种前所未有的或清新或凝重或迷幻或写实的异样感觉立即充溢了我无绪的内心,它们像绳子一样交织在一起,盘旋,纠缠,萦绕,乱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休息的时候,我想起刘水托付给我的那封情书,摸摸贴身口袋,它还安静的躺在那里,只不过是在训练过程中,经过我淋漓汗水的渗透浸泡,它好象已经变软了,手感好的话可以用来代替卫生纸了。
我转过身,内疚地望了一眼身后可怜兮兮的刘水。这小子正在用期待而殷切地目光看着我,我顿时感到了身上的千斤重担,拍拍胸脯向他示意,哥们,别着急,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我又望了望远处的陈曦。
此时此刻,她正微微倾斜着身子,左手掐腰,右手拿着白色小手帕在耳边悠然自得地扇着。
旁边的小教官用略带色情的眼光偷窥着她,他的口水疤瘌差点儿就流淌出来了。
我真他妈的替他感到悲哀。
大约五点半左右,军训在一片欢呼雀跃中草草收场。
这次,我的眼睛早早像导弹的定位系统一样锁定了目标。
等到解散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跑到了陈曦面前。而始作俑者刘水同学却像个贼似的,悄悄地溜走了。
“嗨,陈曦!”我叫住她说。
“是你呀,有事吗?”她疑惑的问道。
“一起吃饭吗?”我忽然灵机一动,睁着期盼的双眼说。
“不……不了。我爸今晚要来给我送饭。”陈曦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拒绝了我。
“也好,那下次吧。代我向陈叔叔问好。”
“嗯,谢谢!”
“哦,对了,还有件事儿……”我忽然想起刘水的那封情书,连忙把它掏出来递过去,说,“这是别人要我转交给你的。”
“什么东西?”陈曦不安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上前一步,把情书塞到她手里。
在我的手指接触到她柔软肌肤的那一霎那,我的心头一阵激荡。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手也在颤抖。
我故作镇静地说:“好了,我走了。改天再联系吧。”
“嗯,再见!”
我转身走了,消失在浩浩荡荡的奔向食堂餐饮业的大军中。
食堂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在这个饮食业繁荣的大时代背后,我深刻的体会到计划生育政策的任重而道远。
近门口的废水桶已经溢满了残羹剩水,上面漂浮着不注意节食而撑死的苍蝇尸骨。
我看到了李翔,他正在向一个贴有牛肉拉面字样的方向张望。
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不过,不在一个班,钱成也是
顺着那个方向,我看了一群饥肠挂肚的人,还有一碗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
令我惊讶的是,除了焦急等待的一群学生外,就只有一个女服务员。
看不清样子,大概有四十几岁的年纪。
只见她来来回回的给学生端面,忙碌不停,从不停歇。
值得提醒你们的是,拉面都是滚烫沸腾的,而她却是赤手的,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措施。
我不敢相信那是怎样一双劳动人民的手,难道那就是岁月流逝,青春不返的一个见证吗?
我没有继续联想下去,我怕我又要忍不住想我妈了。
“看什么呢?”我从侧旁拍了一下发呆的李翔。
他愣了一下,说:“没什么,走,找个位置吃饭去!”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最右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孤独的小女生。她正把头埋在碗里,安静的扒着大碗烩面。
“看那边,挺文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