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出来吗余照!这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爱人啊。
她心里酸涩得厉害,为自己整整一年没怎么关注过盛寻觉得愧疚,盛寻实在是太透明了,他好像总是独来独往,除了偶尔会跟盛庭竹说几句话,几乎见不到他跟谁讲话,他是安静又沉默寡言的。
他并不合群,班级的男生玩什么都不带他,经常在他座位后面的空地上打闹,他充耳不闻,而同桌王梓却会回头笑着骂,偶尔误伤到他是连句道歉也没有的。
班级里的歧视链总是那么奇怪,你阳光开朗但是家境不好,会有嘻嘻哈哈的玩伴;你学习成绩好,但是家境不好,也会被接纳;可你唯唯诺诺,受了欺负也一声不吭,还特别穷,一年四季就几件衣服换着穿,那就是最底层了。
高中生也是有攀比心理的,时间久了一目了然。
最开始无视他的人是一个,很快变成了三五个,然后这种氛围传染了全班。对盛寻隐形的排斥,导致了大家都不太跟盛寻接触,哪怕他长得好看。
他总是走路也垂着头,冬天穿着的厚重又丑得不行的面包鞋,不带任何LOGO的厚重不合身的冬季外套让他漂亮的脸失去了对女生的吸引力,变得平板普通。
那天过后,盛寻衣服上的肥皂香味儿和漂亮的柳叶眼让她夜不能寐,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用被子捂着脸想,为什么盛寻会替自己挡住那桶水呢,他好像本来就离自己很近。
但别的女生被泼的时候他没有反应的呀。
他喜欢自己?
她....她.....
她不明白自己的想法,盛寻关切望着她的眼神让她难忘,她纠结了好几天,也想不明白自己对盛寻是什么心态,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突然知道了别人喜欢自己,说不悸动是不可能的。
这让她开始注意起盛寻来。
那年夏天的终幕,顾江帆拉着她参加一个“笔友活动”。
大家只要把自己的性别名字和手机号还有化名写在纸条上投进纸箱里,就会有人给你安排笔友,据幕后的创始人说,写上真实信息是为了不被安排到同性,而分配好笔友后,只会给对方你的化名,真实信息看你们自己聊不聊得来,自愿给与不给。
换句话说,会给你随机分配一个异性的手机号,看你和谁有缘分。
天哪,这种缘分天注定的感觉对高中生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余照感觉当时全年级的人都参加了。
在那个余照无数次想起盛寻的暑假,顾江帆经常跟她发短信分享自己和笔友“夜深知雪重”的聊天进度,而每次询问她跟笔友的进度时,余照还是那句,
“我没收到短信。”
有可能是分的时候她的纸条掉出去了吧,她也不在意,她本来就是投着玩的。
在姥姥家过暑假的时候,她在后院帮着姥姥挖坑种菜,太阳晒得她昏头,她突然想到,盛寻好白,自己都不如他,万一晒更黑了岂不是很丢脸,表哥把自己的草帽摘下来盖在她头上,揶揄,
“圆圆你是不是想小男生呢?你什么表情?”
“我怎么啦!”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盛寻非常感兴趣,盛寻在她眼里从平板普通的男同学变得神秘了起来,越看越好看,对他的探究感与日俱增。
高二开学了一定要多接触盛寻,多跟他讲话。
她目光灼灼,决定了自己的路线。
可结果呢,高二开学的那天,熬过了难熬的暑假,她偷偷在脸上用了林美珍的粉底,穿上假期新买的衬衫和运动鞋,头发扎了好几遍才满意,高高兴兴地走进了教室。
盛寻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素未谋面的新同学。
余照失望地垂下眼,感觉满腔热情如同气球被戳了个稀烂。
盛寻消失了。
她心里的感觉是怅然若失吗?鼓起勇气在课间的时候问盛庭竹,眼前高大的体育生只是平淡地说,“他退学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二叔二婶没跟我说。”
“那你有他的手机号吗?”
“这...”他一脸为难,“盛寻好像没有手机。”
他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余照不由得想,如果当初她发觉盛寻很特别就去跟他讲话,他会为了自己留下来继续读书吗?
不不不,这样想实在是太冒昧了,她的言情小说看多了,盛寻也没表达过喜欢她吧?充其量只是帮她挡了一次水而已,她简直是在自作多情,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也许盛寻看她的眼神也无比平常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所谓的“暧昧”。
于是她的时间流速又快了起来,军训第一天拍的合照是她跟盛寻唯一出现在一个镜头里的照片,她将那张照片压在抽屉的最底层,告诫自己不许再这样爱幻想。
直到大雪纷飞的某一天。
她挽着顾江帆的胳膊走出食堂,用冻得通红的手指翻开手机去看短信,然后呆立在了原地,是盛寻的短信。
想到这她在口罩下的脸微微一笑。
如果按照她本人的视角来看的话,这是一个自作多情结果又峰回路转的故事。但是据后来的盛寻回忆,她从他的嘴里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比如高一的那年她很喜欢穿蓝色。
她好像总是很困,上课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有一次因为睡着了被老师叫起来罚站,站了十分钟就头晕想吐,白着一张脸在走廊上透气,被老师告诫全班要多锻炼身体注意身体素质。
她不擅长数学,理科差就算了,政治也不太好,整个人的成绩都在靠语文英语历史三科维持水准。
她和顾江帆总是分享小零食,两个人看到什么好看的小说两眼放光地推荐给对方,像是冬季找到食物的两只松鼠,而她的眼睛总是闪闪发亮,明亮璀璨。
盛寻说自己更像是一个背地里肖想她的阴暗老鼠,除了把目光偷偷黏在她身上,其余的什么也没做。
余照被泼水的那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挡住了,那天他回家,不断地回想白天余照缩瑟成一团的样子,奇异地失眠了。
而那个“笔友活动”是盛庭竹办的,只为了能跟光明正大跟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