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攥紧抱着甜甜的小被子,发觉她因为哭得太久脸都憋得涨红,气愤地问。
“你干嘛啊...你就这么喜欢他?不是他抱着你你就哭....可是他不要咱们了,他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
她将脸贴近孩子柔软的脸颊,潮湿的眼泪也浸湿了余照的脸。
“求求你别哭了,爸妈都怪我骂他,你也怨我是不是?我错了...我也想道歉。”
根本不记得花了多长时间安抚好的甜甜,只记得孩子哭累了脸上带着泪珠睡着的时候,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她心疼地给她擦擦脸,看她小小软软睡着时攥成拳的小拳头,轻柔亲了下脸蛋才缓慢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
她的脸浮肿得厉害。
照镜子时几乎认不出自己。
心里是对盛寻愧疚,但更多的,是怨怼。
他为什么要挑这种节骨眼上给自己这记重创,离家出走什么的,他也不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本来就虚的身体经过了一轮生孩子大伤元气,现在又因为盛寻离家出走一个星期,她没怎么睡着过,总是梦见盛寻。
内心凉薄的男人真的好狠心。
生孩子前盛寻照顾得那样精细细心,她还以为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来面对因为养孩子而起的矛盾与难题,可结果是,这个人丢盔弃甲逃跑了。
只留下一句【老婆,我太累了。】
带着当时穿的一身衣服和手机,就那样消失,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留恋。
出卧室门时父母都唉声叹气的,余照慢吞吞扶着墙去厕所,想装作听不见也不可能了。
“老王一直问我怎么不给孩子办满月酒呢。”余飞跃叹气,
“今天是甜甜满月,你说,唉...作孽啊。”
“这还办什么?”林美珍怒气冲冲,
“盛寻到底是去哪儿了?我问他妈,他妈也说不出来这孩子能跑哪儿去,你说夫妻有矛盾就得解决啊,哪有一声不吭就走了的!
还给圆圆发信息说太累,这家里谁不累??就他盛寻累?我不也帮着带孩子吗?”
“行了消消气。”余飞跃看越说越激动的妻子,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听到他们俩说话余照没忍住用胳膊擦擦脸。
林美珍瞧她艰难挪腾的凄惨模样更生气了,
“你也是!我早就说了,让你别折腾盛寻少发脾气,你就是不听!就跟他闹,把他骂得一声不吭你就高兴了?盛寻本来就不爱说话,本来就能憋,你明知道他什么脾气你就非得打击他。
可怎么办哪,到底去哪儿能把他找回来啊....”
余照脸都不抬,嗓子剧痛,嘶哑着出声。
“找什么?爱回来不回来,不要我和孩子,我也不要他。”
“你!余照,我跟你说,盛寻要是过几天真回来了,你可得改改你的脾气,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林美珍指着她痛心疾首。
“哎呀,也不能都怪圆圆,”余飞跃心疼自己的孩子,
“那怀孕的时候天天吃什么吐什么,脚肿得鞋都穿不进去,遭多大的罪。
还有生的时候整整进去十个小时,我都不敢想我闺女怎么挺过来的。
盛寻干嘛了?他不也只能在外面坐着等?本来就是圆圆压力更大,以前多漂亮,现在都快没人样了,闹闹脾气又怎么了,在自己家里又没出去闹别人,盛寻这点压力都受不了以后也完蛋。”
林美珍烦躁地抓抓头发站起身来,
“现在马后炮说这些也没用了,到底谁能找到盛寻啊?”
妈妈替她打开厕所的门和灯,干燥温暖的手掌托住她的胳膊肘扶她,
“你也别想了,该睡觉睡觉,坐月子哪能不睡觉?盛寻这么大一个大活人,也不能把自己饿死,也不是傻子。”
“我知道。”
“慢点往下坐,别抻到刀口。”
坐在马桶上这个动作就缓慢持续了半分钟,终于坐下时余照一身的薄汗,妈妈就在厕所旁守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
“你出去吧,我等会喊你。”
“行了吧你,快点得了。”
妈妈眼睛看洗衣机,又忍不住念叨,
“咱们也不报警了吗?早晚能找到他,所以你别闹心,大不了过不下去离婚。
21世纪了,也不是我们那个年代,谁家离婚都能被说三道四的,现在邻居和邻居都不一定认识呢。要是盛寻实在不愿意跟你过,咱们也不强求他,也没说就非他不可,还有我和你爸呢。”
“嗯。”
“你我们都养大了,这不也养得挺好的,不差一个甜甜。”
余照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夫妻就是这样,要是真过不下去了也别强求,就当没缘分吧。”
“好。”余照扯着嘴角。
再艰难挪出来的时候,爸爸白着一张脸在穿衣服。
“九点多了,你干嘛去啊?”林美珍纳闷。
“我那个....没事儿...老李...老老王说让我去...那个....哎呀,反正我出去一趟,我马上回来啊。”
爸爸拎起车钥匙就出门了,余照跟妈妈摸不到头脑,两个人一起坐在甜甜旁边看她酣睡。
小小的孩子肉嘟嘟白里透粉。
余照笑了笑,“妈,刚生出来的时候她好丑啊,丑得我偷偷哭,现在好像长开一点了。”
“小孩儿嘛,都这样,你小时候比甜甜还丑,又黑又胖,我都觉得抱错了。”
“你说她像我还是像盛寻?”
“我看哪,以后长得像盛寻。”
林美珍伸手喜爱地摸摸孩子的额头,顺着她的额发,
“别给她盖这么厚的被子,大热天的,都出汗了。”
“这不是怕她冷吗?”她将被子拉到孩子起伏的小肚子上,顺手拉过一旁的长颈鹿玩偶贴着甜甜,“这就行了,突然惊醒也不会害怕了。”
“你妈还是孩子呢,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