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跳什么!”
鹿鸣鸣一怔,下意识感到害怕,可是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方荣荣又不认识自己,自己现在也不是方荣荣的女儿,害怕她干什么?于是鹿鸣鸣走到方荣荣身边,低声道:“关你屁事。”然后飞快跑回玉莲外婆身边,不再理她。
方荣荣还想发作,德山外公提醒她:“看路!你管人家干什么!你管好你自己!”
鹿鸣鸣心里有些欢快,她第一次敢和方荣荣怼架,虽然就短短四个字,可那昭示自己终于不再怕她。鹿鸣鸣对玉莲外婆说,“我刚才当了一次坏人,哈哈。”
玉莲外婆笑笑没说话,只是慈祥和蔼摸摸她的头发。
烧窑的地方在出了镇子再往东走五里地,方荣荣揪着裙摆埋怨路难走,冉琼说:“快了快了,看,那冒烟的地方就是了。高高的,像小山。”
方荣荣没好气:“像什么小山,像坟头。”
德山外公听这话转身险些一巴掌拍她脸上去,气得他抖着手警告方荣荣。“你等会儿给我当个哑巴!”
方荣荣不服气,抽了抽肩,气冲冲走前头。
碰见一个年轻的挑水小伙子,冉琼问,“钱泽金是在那边不?”
小伙子笑:“是啊。”然后挑着水急急忙忙走掉了。
窑洞在一片竹林里,用石块和黄泥砌成的高高土洞,一个精壮的年轻人正在埋头忙碌。冉琼招呼道,“钱大,你看谁来啦。”
钱泽金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赤/裸上半身,穿一条青色长裤,手臂肌肉绷出流畅线条,满身都是汗水,看得出他是又累又热。
冉琼对德山外公吹嘘道:“看看,看看这一身的劲子肉,是干活的好手!”
钱泽金跳下来,在石缸里胡乱洗洗手,急匆匆跑过来,笑着问,“你们是谁啊。”他一笑,就露出两排大白牙,更让人觉得他脸有点黑。
鹿鸣鸣心想,这人,板正是板正,就太直。
冉琼一拍他肩,教道:“这位你喊德山叔,这位喊玉莲婶子。”
这么一说钱泽金立刻就明白了,他愣了一下,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德山叔,玉莲婶。”
“这是他们家三妹。”冉琼赶紧把方荣荣拉过来看看人。
方荣荣从头到脚打量他,没说什么。
钱泽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叫钱泽金,那个,是烧碗窑的,你们也看见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怎么样,你们还要看点什么?要不去我家吧,铺子在镇上。”
冉琼噗嗤笑道:“你着什么急啊!我们才从你铺子过来,你弟弟说你在窑田这才来看你不是。正好,让三妹跟你学学烧窑的手艺。”
钱泽金听这话就扯着嘴巴笑。
方荣荣出得众,袖子一撂:“学就学!”
钱泽金大约也没想到方荣荣这么漂亮,居然不怎么害羞,不像那些小姑娘,扭扭捏捏的,挺好。他把人带到窑洞旁边,真手把手教方荣荣烧碗。
方荣荣的碎花花裙摆在腿边飞舞,她这时还有纤细的胳膊和腿,白白净净的大姑娘姿态,长长的乌黑头发扎成麻花辫搭在一边肩,如果她不是鹿鸣鸣的妈妈,鹿鸣鸣想,这一刻的方荣荣真的是有点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