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吾看不是珣王是傻子,是你把吾当成傻子了!”
说罢她手腕一挑,又一刀落在他左臂上,惨叫数声。
“金枫,她们怎么传讯的?”
他伏在地上,抖着手捂着胳膊,喘了好久,才低着头道:“是……是京中人与王君联系,那人不曾与王君直接联系过……”
风临暂放下刀,问:“药方便是半年前传的?”
金枫白着脸摇头:“药方一年前便传来了。”
风临下颌紧绷,道:“半年前,她传给你们的是什么情报?”
金枫缓缓摇头说:“王君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哪料风临腾如炸药炸起,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暴怒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金枫兀地被这一吼惊得指尖发颤,慌道:“不知的事……难不成还要扯谎骗你么?”
眼见风临怒意难抑,他连忙又补了一句:“只知王君看过后没多久,便上折子要回华京了。”
“没多久是多久!”
“应有半月……”
“半个月?这也能扯到一起?!”风临怒不可遏,一把丢下刀,抬起手竟想掐死他。
在后久观的凌寒星见状不对,赶忙冲上前拦住了风临,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掏出一玉盒内的香柱递给风临,嘴里劝道:“现在不能杀他,你且忍忍吧?”
闻人言卿呆呆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片刻后,风临看似冷静了下来,缓缓起身,其实耳鸣更甚,已到了听不清人言的地步。她只好假装无恙,转身对凌寒星说:“给他带回京后再计较,路上别让他死了。”
凌寒星正欲作答,却不想金枫居然插言,他听到风临那话后立刻抬头,小心地探问:“带我回京?你们不带我去楠安么?”
风临见他嘴一张一合,勉强靠口型辨出是句无用的话,一抬脚勾起地上的长刀,抬手插入刀鞘,继而转身一把拽起闻人言卿走了。
凌寒星倒有心思回他一句:“你想去的地方还不少。”说完也追出去了。
金枫抿唇坐在那,靠着锁链,不知在想什么,不多时便有一守卫进来,照旧给他递一碗参汤,帮他诊治。
药粉触及伤口的刹那,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臂膀坦露任人包扎,然此刻他已顾不上羞耻,那颤动的眼中满是焦急:我无论如何也要回楠安……绝不可给她们带去京城,若真回了,那才是入必死之境,真真无转圜余地!
出去疾行数十丈,风临忽停了脚步,闻人言卿在后喘气跟随,见她停下,刚唤了声“殿下……”便见风临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凌寒星说:“吾是头疼又犯,不得不暂停问话,你之后不要饶过他,继续料理。”
凌寒星沉默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方才帐中的问题,只是问她:“还好么?”
风临微微偏头道:“什么?”
凌寒星心中有数,不再多话,只是作了个揖。
风临点点头,转身而去,闻人言卿在后面也对凌寒星行了一礼,跟着走了。
路上闻人言卿暗暗观察风临脸色,见她眉宇郁沉,便不出言打扰。行至主帐附近,风临对闻人言卿交代了一句保密后,便入帐去了。
闻人言卿暗自叹气,独自仰头望月,惆怅颇久。
风临头昏脑涨进了帐,隐约觉得有人跟随进来,回头看是白青季,她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道:“殿下,要不要点安神香?”
风临回过头,也不说话,就那样定定瞧着她,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直把白青季盯得心里有点发毛,将欲张口,却听风临道:“你出去吧。”
白青季松了口气,行礼告退,转身还未走两步,又听风临说:“不,你也不必守帐了。叫江墨恒来。”
“是,殿下……”白青季心中不解,看她脸色不好,以为是身体不适,突然犯病,便不多问,只乖乖退了出去。
风临一个人站在帐中,许久未动,左手紧紧抓着腰间的刀,手背青筋暴起。
谁?是谁?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萦绕脑中,片刻也不消停,她只觉周围皆是窥探之目,谁都不可信。
“不对……我是犯病了……”风临忽觉这种疑心有谬,狠狠晃了下头,只觉脑中不甚清静,抬右手又拍了两下,脑袋吃痛,方觉好些。
风临疲惫地长叹一口气,此时心中又对白青季生起愧疚,方才不该那般遣开她。
“我这是怎么了……”风临抬掌扶额,对自己有些失望,可又按捺不住那股被背叛的羞愤。
她胡乱想道:青季是跟我多少次出生入死的人,我怎可因一人之言,便起心真的疑她?我怎能生出这样阴暗心思!可……可分明背叛者就在我身边,难道我不该每个都疑一遍吗?现在只知道卖了个药方,不知道的情报还不定卖了多少,军中事……军中事无大小,坑害我不要紧,若害了我整镇北军该如何是好!该死……我非将此人揪出不可!纵然可鄙,我也要都细细思量一遍……
青季……青季是我的副官,与我朝夕相处,我怎可疑她!可是……可是她全无疑点吗?先前珣王府生变故,我被投药,她缘何一无所查?糊涂啊!糊涂风临!你都没察觉的事,白青季这个傻瓜怎么可能发现!你当真是疯了!可为何我给人刺伤,她也没能拦下……糊涂啊,糊涂啊风临!你难道忘了是你自己冲出去的?青季也拼命救了你啊!你真是病了!
燕翎……燕翎待我忠心耿耿,她绝不会害我。可是……燕翎,你这次为什么没来?糊涂啊,糊涂啊风临!你忘了燕翎是家中祖母病危,这才未跟随吗?她一片孝心,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可是,怎就病得这样巧?
风临!你当真是个畜生!怎能作此想!燕翎素日待你如何,你全忘了吗!
她正痛苦胡思之时,帐外江墨恒近前,风临允她入帐,她入内后作揖道:“禀殿下,柳将军遣人来,邀殿下小酌。殿下欲往否?”
“柳将军?”风临捂着头道皱眉道,“有事没有?”
江墨恒恭敬道:“来者称只是一道用餐饮酒,应无要事。”
“不去。说吾不适。”风临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