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男?若不是我这个外男,你如今早不知被哪条狼吞入腹中了。
钟离沧暗自肺腑着,见兔子烤的差不多,便灭了火,倏尔扬起一张很是欠扁的笑:“杨大小姐这可就见外了,你我都在这荒郊野岭独处两夜了,这交情,怎生是外男才有的?”
“况且……杨大小姐花容月貌,明眸皓齿,燕京城谁人见了你不眼热?即使传了些不好的言论,他们也定会觉得是我一人有问题,你则是被我连累的那个,杨大小姐毋庸置疑。”
这可是真话。
杨施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气得干瞪着他,又觉这人实在过分,无耻。
她都说了不会再碍着他,叫他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必理会她,话都说得那么明白,这人还胡搅蛮缠!可恶至极!
杨施然心中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小脸都被憋的通红。
两人相继没说话,钟离沧晾了一会儿兔肉,觉着不那么烫手,就掰了一条兔腿,递给杨施然:“吃吧,杨大小姐。”他眼中满含调侃的笑意,杨施然只觉刺眼。
她还在气着,心里想着坚决不接受嗟来之食,可耐不住两日未进食,那肉香从鼻尖传入腹中受到刺激般又发出了一声叫。
她羞红了耳,抿着唇不自觉的去接过了那兔肉,只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叫她如此丢人。
钟离沧瞧她这窘迫的反应,强忍着要往上勾的唇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这人就当场把肉给扔了。
杨施然心里又气又憋屈,埋头吃肉也不看钟离沧。
这肉虽然不腥,却有些柴,也因为没有调料无甚滋味,不过杨施然饿了那么久,早已不在乎这些,硬生生的吃完了一条腿又看向钟离沧。
一只兔子太小,一条腿根本吃不饱,钟离沧见她吃完后又撕了一只腿给她,看她恢复血色的红唇不紧不慢开开合合吃着东西,钟离沧不自在的撇开眼。
待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钟离沧捡起柴火堆里的栗子站起来,又用稻草把火堆给遮住:“那些人昨夜既然上了山,应当是发现了那处山洞以及河边血迹。找不到人后估计就要来村子里打探了。”
“不过我今早是避着人出去的,村子里该是无人见过你我,若是他们心糙些,应当也不会来这。”
“所以,现在就得走。”
钟离沧收拾好一切后伸手去拉还坐在蒲团上的杨施然。两人并无行李,因此要躲这些人也无甚麻烦。
杨施然却避开了他的手,摇头似笑非笑看他:“他们要找的人是你,我为何要与你一起逃亡,被你连累?”
这话说的很没有良心,杨施然是带着恶劣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纯纯是被他方才不要脸的话给激到了。
钟离沧听了她的话也不觉意外,他不生气,反而反过来问她:“你是觉得你一个人在此处就会有杨府的侍卫找过来么?”他嘲弄地看着她。
“实不相瞒,昨夜赶了一夜路,这村子与昨日那座山早已隔着不知多少里,除了我的人,你猜猜凭你府中以及官衙的人,又有谁能找得到被我藏起来的你呢?”
他本不想打击杨施然,可她对自己的戒备心太重,是无缘由的,还总想乱跑,让钟离沧很是反感。
他毫不在意她脸上浮出的愠怒,继续说:“你若是不想跟我走,要呆在这村子里,也可。”
“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被抓到后 ,那些村民是否会给你作证你这个脸生的外地来的呢?”
“与其等着让你在这里被抓到后暴露我,那不如我现在就亲自解决掉你。杨大小姐流落溪涧,被山匪残害。这个死法如何?”他说着又上前两步,指尖勾着她那略微凌乱的发梢把玩着。
“你!”杨施然再也维持不住那一副恭维的脸,她觉着这人简直比上辈子宫中的那些人还会揣度人,叫人气急!偏偏他说的还都是事实。
如若她被抓到,带去叫村名指认,那些村民不可能会包庇接纳她这外来不认识的外来人。
钟离沧看她反应又趣急了,方才还一副假意逢迎,端的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一口一个世子,现在被激怒了就暴露本性了。
他觉得还可以再激一下:“就算他们会帮你,想必也不过是见你长的娇俏伶俐,飞来横福,天上掉馅饼,认回去给那些村妇的莽夫儿子当做白捡的娇媳妇,给那些人生子育女。运气不好,说不准一辈子都……”他没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看她接下来是否会气的跳脚。
一辈子都折在那!杨施然听着他的话仿佛被吓到,刚刚有点血色的小脸又开始变得惨白。不经让钟离沧暗悔,是不是吓得太过分了。
杨施然不敢接着他的话想。若是不跟他走,她很难保证她在这的安危。就是没有被那些人抓到杀了,那些村民焉知就不会对她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外来人下手!
他说的没错,杨府的侍卫未必会找来,但换作他的侍卫那就说不准了。
她猛然抬头,倏地抓住他的袖子,手指都在颤抖,她不能折在这,她要回京!
她道:“我跟你走。”
她一双漂亮的杏眸亮亮的,眼眶通红,好似随时就会有水溢出来般,眼里藏不住慌乱,显然是被吓得惨了,此时那黑瞳里倒映着钟离沧,看得钟离沧愣神。
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些过分,但钟离沧很满意她的反应。
“你考虑清楚了?跟着我也是生死未卜,你跟了我,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们要是提前在我的人赶来前找到我,把我杀了,你也别想好过。”他威胁道。
杨施然觉着这人实在矛盾,叫她跟着的人是他,现又说这话又是何意?她左右都不能迈?
选什么他都说不好,干脆咬牙:“你说这种话,是想甩开我?”想都别想!怎么都是死,跟着他说不定还能安全点!
钟离沧被这话给说愣了。
他想甩开她?
她今早醒来没逃都算好的。
钟离沧冷笑:“哼,我想甩开你?也不知是谁昨日一醒来……”
“我跟着你。”杨施然不想和他再争论昨日的事情。昨天确实是她太害怕了,做了那样的梦再醒来。非要说好歹来,那还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