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松了手,仿佛他们之间本就如此亲密默契。
季弦月浅浅拧起了眉,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弦月,看来这次,你还是没办法回莘城了。”
她有些吃惊,回去的事她谁也没告诉,“师兄怎么会知道?”
“上次借你笔记本拼合壁画碎片的时候,你网页上正好是机票的订单页。”
“啊,那时候。”季弦月了然地应了一声,但现在又来了工作,这机票也只好退了。
陈川不想她失落,替她想了个办法:“要不我去和老师商量一下,给你批个假,让你回去待几天。你也有四年没回家了……”
“别给我搞特殊了,师兄。这样不好。”季弦月轻声打断,“再说,回不回去的也不重要了。”
想见的人她已经见到了。可骆青野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淡薄冷清,还有他对身边人的软语耐心,无一不在让她觉得,即便回了莘城,也回不到过去,没有多大意义了。
“弦月……”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和平时差不多。可在陈川听来,总感到一股莫名的难过。
季弦月摇摇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不愿交谈。
陈川以为她开始晕车了,也就不再说话,从包里抽了瓶水和垃圾袋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没人注意到,后一排的位置上,骆青野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那里,又听了多久。
他噙着冷笑,把玩着手里的纸巾,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季弦月方才那句“回不回去也没什么重要的”。
微微一侧目,骆青野就能看到季弦月那张模糊的侧脸倒影在车窗上。
还是一样深咖色的长发,发尾带着卷儿;她向来人缘好,很轻易就能获得周围人的好感,也和读书时一样,少不了追求者;会画点淡妆,爱穿颜色鲜亮的衣服,衬得人很精神。
她看起来没有太多变化,唯独在面对自己时,过去那股子游刃有余的劲儿没了,总是笑盈盈的一双杏眼,也只留下自以为隐蔽的窥查,和闪避。
入夜后的新疆寒意骤现,凉风从车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将季弦月的发丝吹到了后排,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身上那股醇厚的琥珀味香水。
骆青野想起身关窗,一只小麦色的手先他一步扣上了那道缝——是陈川。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眸,所有的情绪都被浓密的睫毛隐在暗处。又坐了好一会儿,等空气中的琥珀味都散得差不多了,他这才起身,将纸巾递给曹伊水。
“谢啦,早发现你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了。”她笑嘻嘻地抽出一张擦了擦眼尾晕开的睫毛膏,“一张就够了。”
还回来的纸巾上捎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曹伊水常用的一款护手霜的味道。
骆青野双手抱臂,淡声道:“不用,你留着吧。”